“我喜欢你。”
卧槽。
一群人心里全都瞬间被神兽碾过。
许暮闭起眼,痛苦万分,生怕他们才刚被放出来,下一秒又要因为袭警被抓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元染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
那双长眼里只剩一汪深潭似的寂静不见底。
“我也喜欢你。”
女孩的声音,被风幽幽地递了过来。
没等许暮再骂一声卧槽,身边雕塑般的元染忽然转身,快步离开了。
许暮一愣,这不对啊调头就走这他妈还是他认识的染爷吗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直接拔刀子,二话不说单挑那个胆敢撬他墙角的家伙吗
就这么,走了
连骂一声奸夫淫妇都没骂,就咽下这口气了
许暮带着一帮兄弟追上前,刚想问,就撞上了元染锋利到几乎能将人连皮带肉给剜出来的眼神,顿时吓得连口水都忘了咽。
罢了,就染爷他当养了条狗,又丢了许暮这么自我安慰着。
“我也喜欢你,”丁幼禾的声音很平静,“像喜欢肖潇。你对我好,帮过我很多,你是个正直的警察,我喜欢这样的你。但颜警官,你知道我爱元染,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颜梁淮轻笑了下,“我知道,我也只是像喜欢表妹一样,喜欢你。”
丁幼禾拿他给的面纸擦了下眼睛,眨巴了两下,换上轻快的表情,“我去找阿元,他应该要出来了。过两天,我们请你吃饭”
颜梁淮点头,“好。”
丁幼禾强打精神,笑着对他摆摆手,跑向走廊尽头。
“颜老大。”王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着颜梁淮摇了摇头,“你这演技差的,也没谁了。还像喜欢表妹一样,骗鬼呢”
颜梁淮无可奈何地笑了下,“不然呢是死缠烂打,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王淼叹了口气,“感情里,果然是谁先动心谁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颜梁淮愣了下,忽然想到,那在丁幼禾和元染的感情里,谁先动的心,又是谁会一败涂地
只希望不要是她吧。
那天,丁幼禾没有等到元染。
事实上,不只是那一天,那之后的日日夜夜,她都没有再见到他。
那个曾经沉默占据她的每一个清晨黄昏,在她耳边一声声唤她“幼幼”的少年,自庭上一别,就像从人间蒸发,再没了踪迹。
回想起来,他们之间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竟然是他嘱咐她,“锁好门,谁来也别开。”
丁幼禾很乖,每天每夜,都紧紧地关闭着刺青店的门,然后从天亮到星辰漫天,都坐在窗台上,呆呆地看着街道上偶尔的人来人往。
然而,没有一个是他。
她给自己煮面条,会想起冬至那天从漫天风雪里把他带回来,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狼吞虎咽,一个人吃了两份面。
她去冲澡,脸埋在淋浴水里,会想起他第一次无意中闯入浴室,看见她的裸背之后,脸红得仿佛要沁出血。
她躺在冰冷的被窝里,总觉得下一秒会有个身体过来搂住自己,少年低低的嗓音在她耳后,“幼幼,我难受”
每一个瞬间,都跟他有关。
可偏偏,他再没有出现。
第三十天,丁幼禾把衣柜里所有沾染了他气息的东西全都搬上了天台,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等她下楼,躺回床上,才发现连自己的枕巾上也都是他的气息。
根本,不可能全部清除出去。
冬去春来。
梅花谢了,桃花盛开。
“陈南”的案子终于水落石出。
陈南不是陈南,而是陈北。
当年的纵火案另有隐情,代替死去的“陈南”坐拥陈氏家产的陈北,不光涉嫌谋杀,更身负多项金融罪名,而纵容手下聚众涉毒更是罪上加罪。
一时之间,陈氏集团大乱。
楠都城上下,无论关不关心时事的人,提起陈家家事都能聊上几句,最后再感慨一嘴“可怜了当年那个背锅的义子,白白耽误了大好时光。”
就好像,他们都曾亲历过。
而真正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却缄口不言。
比如丁幼禾,街坊邻里里不乏有所听闻来找她打听的,她却只是闭门谢客,只字不提。
面对“小男朋友去哪了”诸如此类的问题,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回一句,“走了。”
若追问去了哪里,她就像聋了似的,再不回答。
于是整条街的人都听说了,丁家的那个小帅哥始乱终弃,丢下丁家的小母老虎,跑了。
又有人笑丁幼禾,“老牛吃嫩草,最终消化不良了吧”
“那小帅哥就不是个能安心过活的,不过是借丁家落个脚,事儿解决了可不得走”
种种流言,不绝于耳。
就连在老家处理完丧事,重新回楠都来的肖潇都有耳闻,她敲响刺青店的门,看着素面朝天来开门的丁幼禾,红唇一勾,“阿禾,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么别闹,姐给你找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