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澄观眉开眼笑道:“能得牛肉一吃,澄观已是万般荣幸了。”
连海平戏谑道:“诸侯无故不杀牛,愚兄不过一下里巴人,少不得宰牛来解解馋。”
二人说笑间,梅花仙子另取了几个食碟,又端到两人面前,里头装着浅浅一层酱色蘸料。
连海平问道:“锅子可熟了?”梅花仙子应了声是,拿勺分别舀了丸子和龙须尖放到二人面前。
连海平忙招呼羊澄观下筷品尝,自己也夹了龙须尖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他不禁皱眉问道:“为何蘸料有辛辣之味?”
那梅花仙子冷冰冰答道:“室外酷热,冰室苦寒,里外相激易感风寒,这才加了些生姜等物来暖身。”
“还是仙子想得周到些。”连海平点点头道。
羊澄观心下疑惑万分,蘸料中的确加了老姜,但其辛辣味来处远不止姜这一味。瞧了瞧那裘衣冷美人,羊澄观按下疑惑,嘴上却一字未提。
梅子酒温得恰到好处,二人推杯换盏饮了不少,羊澄观只提防着自己少吃些蘸料。然而还未喝到酣畅处,二人便觉昏昏沉沉起来。
连海平一把将羊澄观推到梅花仙子怀中,笑道:“夏日赏梅之乐事,愚兄就暂让给你了。”
羊澄观忙正身形道:“哪里使得?”
连海平醉醺醺道:“不俗即仙骨,多情真佛心。兄弟自在享乐吧。”言罢东倒西歪地去了。
羊澄观与那冷美人正不知所措间,两个侍女进来,引着两人又去了林中那座高楼。
出了冰室,梅花仙子便去了朱裘衣昭君围,此时身上只剩一层薄纱衣,隐隐透出凝脂般冰肌玉肤。
见羊澄观眼含笑意盯着自己,那冷美人傲气道:“公子有话直说,有事直接做就是。”
羊澄观尴尬一笑,道:“仙子无须恼怒,澄观来撷锦阁是为寻人。”
梅花仙子沉思片刻,说道:“是来寻那莲花仙子的?”见羊澄观一脸讶异,她又道:“听你二人都是京城口音,前后脚进了撷锦阁,想来有些关联也不稀奇。”
羊澄观拱手道:“仙子冰雪聪明,可愿助澄观一臂之力?”
梅花仙子冷脸道:“小女子无才无德,无权无势,公子另寻高明去吧。”
羊澄观一眼瞥见墙边书橱,说道:“仙子有心无力,澄观不强求,但不知仙子可愿借我书橱一用?”
梅花仙子犹豫狐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就见羊澄观在书橱摸索一阵,不知按了哪里,整面书橱忽然从两边分开,露出正中一条暗道来。
梅花仙子见状大惊失色,恐惧道:“这,这是什么?”
等羊澄观讲明楼中暗道一事,她不禁惊坐到榻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拜谢之后,羊澄观便闪身进了那暗道,顺手打开了备好的火折子。没走出两步,听得身后动静,竟是那梅花仙子跟来了。羊澄观也不多言,任凭她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举着火折子一路在暗道墙上比对,七扭八拐直到见着一莲花图案,羊澄观才推墙而出,刚进到橱中,就听外面铃声叮呤当啷乱响个不停。
还未推开橱门,就听鱼尺素骂道:“你这衣冠禽兽!枉我信你一场!”
“你倒是聪明,知道从侍女那要铃铛来防人。不过装满铃铛又如何,就算响得震天,你看有人敢来扰我好事吗?”这声音无赖下流,却听着无比耳熟,竟是那白日里斯文有礼的连海平。
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咣咣铛铛,似是有人打斗起来。
羊澄观一急,径直冲了出去。
屋内鱼尺素举着梅花匕,正和连海平缠斗,两人看见羊澄观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