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小玉儿小心翼翼将那米花糖掰做两半,分了一半递给了鱼尺素,脆生生说道:“哥哥也尝尝,可甜呢。”
鱼尺素正要推回去,旁边羊澄观笑道:“玉儿丫头最乖巧可人。”
见小玉儿双眼晶亮满是期待,鱼尺素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嘴酥脆香甜,直暖到了心窝里。
雪盏桃樽那边一个拎刀,一个起火,开始动手烧菜。怕小玉儿碍事,羊澄观三两句打发了她出去,让她去做监工,看着外头的半大后生们莫耍滑偷懒。
看雪盏打了鸡蛋,把蛋黄蛋清分开盛了,又从鸡胸脯上剔下两块净肉,羊澄观放下蒲扇,拍掌笑道:“凤髓豆腐是如何烧法,我可得好生学学。”
雪盏手上一顿,抬头瞧瞧鱼尺素神色,见她面无余波,才继续去拿刀背剁那鸡肉,直剁得那鸡肉成了细茸。
桃樽捡了几个鸡蛋一一磕破,小心翼翼分开蛋黄蛋清,将蛋黄打散,煎成金黄蛋皮,又切成丁点大的方粒,接着拿筷子飞速搅打余下的蛋清,打得起了浓浓白沫久立不倒才放手。
等雪盏倒进来鸡肉细茸,她又换了手势开始轻轻搅拌。雪盏则在旁边架锅起火,舀了几勺羊澄观先前煮好的鸡骨高汤,加了几味调料继续煮。
等高汤沸滚,桃樽便将拌好的蛋沫肉茸缓缓倒进鸡汤中。雪盏一直仔细盯着火势,先是起大火烧开,继而调小火势慢慢炖煮,煮得汤汁融进了蛋沫肉茸中,“豆腐”成了型,才起盘去盛。
桃樽又切了炸过的菌丁、新鲜水灵的葱花,和那刚才做好的蛋黄方粒一并洒到了成型的“豆腐”上。
只见新鲜白嫩的一团上点缀着五色细丁,清清爽爽却看得人食指大动,羊澄观不禁拍掌叫好道:“妙哉,妙哉,凤髓豆腐。”
桃樽得意洋洋,端着一盘左现右现,被鱼尺素一把按住:“兔肉要飞水,小鱼要油煎,还不快快去。”
雪盏回身拽她回了灶台,鱼尺素也挽起袖子,走到桌案边,摆了几只空碗,手拿汤匙在一排酱料上左右翻飞,一只碗里洒了三四味,一只碗里放了五六种,一只碗里点了十来次。
雪盏桃樽只扫了一眼,便将几只碗各自归置到兔肉小鱼和鳝丝段旁边。
最后,兔肉一焖,小鱼放锅里熬上,鳝丝段热油噼里啪啦一浇,便大功告成。
院子里几个后生送了青菜过来,闻见香味,扒着门口死都不肯挪动一步。直到雪盏桃樽吩咐他们送菜去,一个个蹿得三尺高,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
等到了前厅,里头照样是人头攒动吵嚷喧闹,见鱼羊几人进来,男女老幼却忽然压低了声音,纷纷窃窃私语起来。鱼羊二人倒是沉着从容,昂首挺胸还坐到了中午的席位上。
等了许久,却一直不见王家兄妹的身影,问小玉儿,小玉儿咬着手指一问三不知。
又过了片刻,等暮色将近,门外渐渐黑了,才见方姨和虬髯大汉一路疾奔进来,满头大汗还来不及擦拭,便招呼大家赶紧各自吃饭。
两人狼吞虎咽填了几口菜,急匆匆又要离席,临走前嘱咐小玉儿吃完好生回屋睡觉。走出几步,方姨又回来去找鱼羊二人,说是石头木头至今还没得空吃饭,劳烦二人下厨另烧些吃食。言罢脚步匆匆,离了前厅。
鱼尺素羊澄观对视一眼,按下心中疑惑,镇定自若地继续夹菜吃饭。等厅内众人散去,有妇人递过来两盏灯笼,领走了小玉儿。雪盏桃樽一人提着一个走在前面照亮,几人慢慢往小院走。
想起下午双溪寨众人的怪状,雪盏桃樽一唱一和,拷问起羊澄观来,羊澄观连连叫冤,说被人处处防备,哪里晓得人家的机密事项。
燃起东厨的几盏灯,清点了剩下的些许食材,鱼尺素羊澄观,一个挑挑眉,一个会心一笑,立时拿定了主意,拿野鸡山菌来煨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