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儿子知道了。”
教训完儿子,还有一个外人需要处置,郑晴琅将目光放在了高艳红身上。
“你本该是受人同情的受害者,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己私利,拖无辜的人下水。看在你能及时坦白、还未造成太多恶果的份上,不追究你之前欺瞒我儿的罪过,你今日就从那处宅子搬走,从此离薛家远远的。”
高艳红听到这个结果,比她预想的好太多了。
不过,得陇望蜀,她想到郑三娘在外头的名声,突然就想再争取争取。
于是,她没有顺势撤退,而是哀声哭求。
“老太太,您是再和善不过的人了,左右那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求求您让我在那处宅子待多些时候吧,我实在没处可去了。我大着肚子,身无分文,就这么被赶走,那就是死路一条了。那我还不如一条绳子吊死了在薛家房梁上,好歹有人给我收敛尸首……”
郑晴琅冷笑一声,这是在威胁自己么?她可不怕!
她摇摇头,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说道。
“若没有前事,你只是一个单纯被欺辱而向我求助的弱女子,或许我会发发善心收留你。但你居心不良,步步为营,薛家不能留你这个祸害在身边。”
高艳红见对方如此决绝,还把自己说成祸害,显然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
她有些恼羞成怒,大声骂道,“什么积善人家,都是假的,眼睁睁看着我一个孕妇去死,这就是你们的善?薛家那么大的家业,收留我一个又能吃掉多少粮食?”
说完,她又对着薛满仓一顿输出。
“你的心就那么硬吗?孩子是不是你的血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每次过来,不都对着我肚子说话,说多喜欢这个孩子吗?怎么一下子就不喜欢了?他出生后,我可以让他姓薛的……”
薛满仓都无语了,这人脑子坏掉了吧?说的是人话吗?
谁给她那么大脸,让孩子姓薛的,薛家可不缺儿子!
而且,她嘴里那个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的温情画面,实际上,只是因为他同高艳红不熟,也不喜欢高艳红老是拿话撩拨他,所以,他宁愿对着对方的肚子说话,也不愿同对方多做交流罢了。
自然,他对这个孩子,也是有期待和喜爱的,毕竟,自己也才一子两女,若是能多一个儿子,凑成两个好字,他也乐见其成。
只是,所有的期待和喜爱,基础只有一点,那就是对方得是自己的血脉。
若不是,请恕他实在没有那么博爱,替别的男人养孩子。
心里想了许多,他面上却没有反驳对方,一是觉得对方大概是听不进去的,二是他不屑于同一个孕妇争吵。
但是,他没反应,不代表别人没反应。
马宝珠虽觉得事情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却也受不了对方这种离谱的言论。
她站出来大声打断对方,“谁害得你这样,你就去找谁呀?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郑晴琅震惊于对方神奇的脑回路,反应慢了半拍。
她接着马宝珠的话意说道,“对呀,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若想找人负责,不应该找那个欺辱你的畜生吗?找薛家干嘛?”
高艳红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带着一种不耻的目光注视着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错了。
她低着头不言语,无声得询问自己,“对呀,我连死都不怕了,干嘛不拉着”。
郑晴琅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最后说道。
“我薛家同你无冤无仇,若正经论,这几个月的收留和善待,还算有恩呢。就冲着你刚刚那些话,薛家更不可能帮助你。薛家人是心善,却不是东郭先生,姑娘,你这头狼打错主意了,要咬就去咬射你一箭的赵简子吧。来人,送客!”
外头婆子再次推门进来,在主人的示意下,将兀自有些不甘心的高艳红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