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奉天这才想起来,母后知道他今日离开相府,昨夜命人送信来,让他出了府立马去钟粹宫请安。
他猛拍大腿,“哎呀,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秦奉天匆忙向年巧月告别,“年二姑娘,本王还得进宫向母后请安呢,先告辞了哈!”
年巧月脸色一变,眼睁睁看着人跑出去了,叫都叫不住。
她沉着脸,朝地上蹬了几脚,咬着牙将帕子揉成一团以泄愤。
……
钟粹宫。
秦奉天换了身看着稳重的暗色常服,站在贵妃榻前给皇后请安,他低着头,不敢抬眸,对这位时而威严时而温和的母亲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四名宫女,两名在榻后摇着蒲扇扇风,两名跪在榻边捶腿。
皇后侧倚软枕,手撑着脑袋眼睛半眯。
听到儿子的声音,方才缓缓睁眼,挥退左右。
钟粹宫的里间就剩母子二人。
榻边的香炉烟雾缭绕,缕缕香气四溢。
厚重的安息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压抑在心头,
秦奉天更紧张,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来,天儿,坐到母后身边来。”皇后招招手,自己往里面挪了挪,让出贵妃榻的边沿。
“是,母后。”秦奉天听话坐下,手握成拳放在膝上。
皇后打量他一眼,欣慰地点点头,“在相府这些日子长进了,终于舍得把那些花枝招展、五颜六色的衣裳丢掉了。”
秦奉天不敢接话,他入宫前穿的还是天水碧色的袍子呢,就是怕她又在这方面唠叨,才换了身瓦青色的。
皇后拿起手边的扇子,懒懒地扇风,秦奉天立马懂了,主动拿过扇子,轻摇起来。
皇后笑意更甚。
“和年姑娘相处这十几日感觉如何?”
秦奉天讨好的笑容一滞立马恢复了常态,他斟酌着用词,想要说出实情但不让母后生气。
见他犹豫,皇后脸色已是不悦。
他这般扭捏,定是没把自己交代的话记在心上,现在搞砸了,知道害怕了。
“母后,儿臣……儿臣住在年二姑娘的西厢院,与年姑娘接触并不多,所以……对年姑娘了解甚少。”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皇后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又问:
“本宫不是让你多与年姑娘来往吗?住在西厢院就不能去找她了吗?”
听出来她语气的愠怒,秦奉天大汗淋漓,硬着头皮解释:“母后,儿臣并不是不想,而是在相府听说了一些有关年姑娘的事,儿臣认为,年姑娘没有母后想象中的那么好。”
母后对年宿宿青睐有加,不过是和他一样,认为年宿宿温婉、识大体、体己,可那都是她演给外人看的!母后若知晓她的真实人品,也一定会厌恶不已。
秦奉天的信心一下就足了,就连头都抬起来了,“母后,年姑娘的妹妹,也就是年二姑娘告诉儿臣,年姑娘水性杨花,与京中不少公子私下都有往来,而且还引得他们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可年姑娘根本不喜与他们待在一起,只是享受男子追捧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