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这世上孤苦一人,生父不详,生母早亡,待他极好的少主又英年早逝,半点骨血都未曾留下。
憾生一直都觉得,这世上的所有热闹,美好的字眼,全都不是属于他的。
他好似生来,就该这样沉默如一道影子一般,悄无声息的活在这世界上。
而无双,却是他心头唯一的希望。
如今,可希望却又加大了一倍。
在他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的时候,他就在心底不停的希冀着,那会是他和无双的孩子。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自私了,毕竟无双真的太小了,她这样的年纪做妈妈,对她实在不公平。
可无双不喜欢他,那么的抗拒他。
他不知该怎样,才能让她眼里看到他,对他稍稍的好一些。
也许他们之间有了这个孩子,就有了转圜的可能。
也许总统府会松开让无双嫁给他,那么他就可以用漫长的一生来对她好,融化她。
“我没有骗你,憾生,那一年我才十八岁,我怎么可能在十八岁就去做妈妈?我父母,又怎会不考量这些问题。”
无双眼圈微红,那曾经如噩梦一般的过往,再一次的浮现眼前,好似那些疼痛,煎熬,那些压在心上沉的快要让心脏都负担不住滴血的苦楚,又感同身受一般的袭来。
她的声音却很平静:“那晚的事情之后,妈妈问过我,她知道你没有用安全措施,亲自去帮我买了药,憾生,吃了药,怎么可能还会再怀孕?”
憾生忽然垂下了头,他攥着无双的手指,渐渐越发冰凉,像是连同他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了一般,他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轻浮的,可无双却能感觉到他此刻心头的万般苦涩。
“憾生,我没有怀孕,没有生下孩子,丢丢是我捡来的,我看到他,觉得心里怜惜,觉得像是和他上辈子就认识一般,所以我就收养了他。”
“只是你知道我这样的身份,很多事实则还不如平头百姓轻松自在,所以我把他送到了福利院去。”
“他天生一只眼睛看不到,另一只眼睛视力也很差,可他很聪明,他很依赖我,第一次学说话学会了喊妈妈,就把我当成了他的妈妈,我舍不得让他难过,就随着他去了……”
“无双……”
憾生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他抬起修长冰凉的手指,轻抚了抚无双的鬓边:“疼么,无双,吃药,疼么?”
他不懂这些,只是凭着朦胧的一些认知,怕她吃了避孕的药,身体会有什么不舒服。
无双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他问的什么,一时之间心头微酸,却有些哭笑不得,但心头那怅然的愁绪和痛楚,却也随之冲淡了些许。
她摇了摇头,不由轻笑:“傻瓜,吃药怎么会疼。”
憾生眼底的血色却更重了几分,他抚住她的脸,指腹轻轻蹭过她微红的眼角:“那你来例假为什么会那么疼,从前你都没有痛经这么严重。”
“从前?”无双一怔,旋即挑眉瞪住他,翘了翘嘴角,抬手拍他:“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