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微微蹲下身,与伽蓝平视:“因为你的字据珍贵,我才要将它塞至最里,免得被血污沾染了。”
末了还加上一句:“你是我未来娘子,我拉下衣襟给你看,又有什么不知羞的?”
伽蓝不禁暗暗谇了一口:谁是他未来娘子了。
她又不敢直接说他,怕他变本加厉,只得在心中忿忿地想着,他肯定是怕她到时候赖掉。
可她还是不免被他这句珍贵的东西扰乱了心神:“现在你满意了,快把你脸上的口脂擦掉。”
李湛自腰间拿出一条锦帕,递给伽蓝:“你帮我擦。”
换了平时她肯定不会答应。
她替他擦脸像什么样子?
可那毕竟是李湛会去她阿耶面前“指控”她的证据,她还是尽早销毁了为好。
她立马拿那锦帕擦拭起李湛的脸,仿佛不解恨似的,拿了吃奶的劲儿使劲地擦。
哼!为什么偏偏是条锦帕!
他皮糙肉厚得紧!
就是再用力也弄痛不了他。
李湛看了伽蓝这副吃瘪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就喜欢看他的小娘子这个样子。
伽蓝听了,仿佛这条锦帕是烫手山芋似的。不等李湛接,赶紧将锦帕丢还给他。
李湛笑得更厉害了:“小娘子莫乱扔,弄丢了敝人最心爱的物件,不知小娘子要拿什么赔呢!”
伽蓝本以为李湛说这条锦帕本身很珍贵,可看着李湛没有把锦帕别回腰间,而是如同收方才那张字据一般,又将这条帕子塞进了里衣里。
伽蓝的脸如同火烧一般,他这样收帕子,仿佛刚才她是直接亲吻了他的胸膛一般:“李湛,那口脂上面可能有我的口涎,你不将它烧掉,还收起来做什么。”
李湛抚上她那令他心驰神往已久的桃花眼:“伽蓝的什么都是珍贵的,所以我都想一点一滴地收起来。”
伽蓝逃离他的手,又将他推开。
再跟他这么聊下去,她不知道还要答应多少羞人的条件:“你快回去,阿耶阿娘知道我同阿弟这会子还没安置,必定会起疑心的。”
李湛还是忌惮岳丈大人的,又想着今日的收获已经颇多,便没有再留了,深深地看了伽蓝几眼,才肯离去。
伽蓝先去了拓跋羲的帐中,发现拓跋羲早已抱着李湛给他的兵器图谱睡熟了。
这小子平日里嘴可甜了,净说些要保护阿姊的话。
哪里晓得遇见了李湛,一本兵器图谱就把阿姊给卖了。
她这么久没回来,他竟一点儿也不担心,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过她虽然心底腹诽着阿弟,却还是细心地替他褪了外衣,将他放在床榻上,才回了自己的帐中。
回帐后,伽蓝躺在床上许久,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今晚的场景一遍遍地在她脑海中回放的时候,她才懊恼地发现自己中了他的计!
她为何要怕他告诉阿耶说是她亲了他?
阿耶就算真的认为是她心悦他,也免不得对他发一顿火。
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都是他周身那富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搅得她没法认真思考,一步步地掉进他设的局里。
想到自己不仅没思索透不说,还给李湛立了那张羞人的字据,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湛要是今后拿那张字据威胁她可怎么办?
她左思右想没想出答案。
不过转念一想,q那张字据只写了她愿意考虑跟他成婚的事情不是吗?
又不算是她真的借字据答应了愿意嫁与他。
而且横竖也是回长安城再说。现下他们还没回长安城呢,以后的事情现在担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