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李湛太吓人了,伽蓝有些招架不住。这下她总算是信了李湛说的,之前对她有所克制的话,否则她根本就不可能撑到现在,也根本就不可能有胆子同他斗嘴。
李湛发觉她眼中的惧意,微微松开了些对她的束缚,可仍是执意想要个明确的答案:“你说!”
伽蓝觉得虽然阿耶现在肯定赶不及回来救她,可有阿耶在,李湛也肯定不敢对她做些什么。她还是实话实说断了他的念想吧:“我希望我的夫君是一个谦谦君子,对我来说,每日只要有佛陀可以拜,每日只要能够静静地在他身旁,我就很满足了。”
李湛不可思议地看着伽蓝,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你竟喜欢上了那个从生身父母旁带走你的人?”
每日有佛陀可以拜,每日能够静静地陪伴在他身侧。
不就是她之前跟他说的在伊阙山上的生活写照吗?
被戳中心思的伽蓝不承认也不否认,还不要命地加了一句:“反正就不是你这样的。”
这下他应该死心了吧?
看着伽蓝在想到那个人的时候比对着他的烟波更加柔情似水,李湛感觉酸意都要泛过他的咽喉了:“你难道不知道国史之狱这回事?当年你的祖先太武帝因当时的司徒崔浩编修魏国国史,暴扬拓跋氏早年的国恶,诛杀了崔浩的三族。那个人既姓崔,又是带你走的人,肯定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伽蓝被他的话吓得一愣,阿兄竟从未同她说起过魏国的这段历史!
看着伽蓝白了的脸色,李湛有些心疼,又觉得自己有了机会,他继续同她说道:“况且那个人之前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将你丢在伊阙山上,自己却径直去了建康城。你也听拓跋太傅同襄阳长公主说了,若不是我恰好经过,将你带走,你恐怕早已死在那废墟之中了。就算你活着,要不是遇上了我,谁知道你这样一个貌美的小娘子会在这乱世中经历些什么。”
他抚了抚伽蓝的脸颊,继续道:“伽蓝,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只是我不甘心输给一个这样的人,你若不愿嫁给我,也起码让我输给一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人。”
他嘴上倒是说得轻巧,可心底的算盘打得也比谁都精。
当今世上哪有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的人。
就算是有,那也大多都是些与伽蓝差了辈的人,自是不可能同伽蓝有什么关系的。
伽蓝还在震惊当中,未有甩开他的手。李湛想着乘胜追击,便又加了一句:“待回到长安城后,你便会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到那时你再拒绝我也不迟。”
李湛定定地看着伽蓝的眼眸,想要看进她的心底,见她不回答他的话,他又自作主张地加了一句:“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听得李湛的语气又变得霸道起来,伽蓝这才反应过来,忙否认道:“我可什么也没有答应过你。”
伽蓝的反应看在李湛心底,他心生一计,趁着她还在恍神的功夫,他用左脸蹭蹭了伽蓝的唇。
她的口脂被蹭了一些到他脸上,她的芬芳更透过脸颊传至了他心里,令他心醉神迷。
哎,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个小娇娇真正愿意被他亲呢?
伽蓝刚才是因为伤心而震惊,这下李湛一弄,她整个人都羞得不行。
他他他他!
他居然趁她没注意的时候做了这种事!
伽蓝又气又羞地推开他:“你知不知羞!”
李湛笑了笑,眼角眉梢间都是一副留恋的样子:“你若是不同意我之前说的,我回头就同太傅大人说,你心悦我,所以才趁我不备吻了我,将口脂都留在了我脸颊上。”
伽蓝伸手欲擦,哪知他擒住她欲动的双手,又高高地站起。
伽蓝的身量在同龄女郎间也不低,只是当对手是身长八尺的李湛的时候,她的身量哪里够瞧?
她自然是够不到他的面颊了。
情急之下,她没想出别的法子,又想快些把那“罪证”从李湛脸上擦掉,她只好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快把我的口脂擦掉!”
李湛生了戏弄她的心思,调笑她道:“怕你反悔,我最好还是留着回去,等给拓跋太傅和襄阳长公主看过拓跋三娘对我做过什么以后再擦。”
伽蓝更急了:“你别这样,我给你立个字据还不成么?”
李湛笑眯了眼,这是她自己答应的,那就最好不过了:“待你将字据立来,我便擦去。”
伽蓝只得回了营帐,飞快地用文房四宝写下了一张字据。
拓跋伽蓝答应,待回长安城后再考虑。
李湛看了看,摇摇头,有些不满意道:“你没加上什么事呢,万一日后你抵赖说是别的事,我能找谁说理去?你加上,同大野湛成婚一事。”
伽蓝有些不想答应,可是看着李湛脸上的她的口脂,情势比人强,她只得悻悻地跑回去加上。
李湛看了看她返工后的字据,虽然后来让她加的字她写得过为龙飞凤舞了些,不过稍稍注意仍是辨得出来的。
他打算见好就收,可不敢再逗这个小娇娇了。
要是把她逗生气,发觉哪里不对,今天他就前功尽弃了。
他心满意足地拉下自己的衣襟,将字据叠好,塞至最里,同他火热的胸膛紧密相连。
早见过他上半身的伽蓝还是免不得羞怯起来,赶紧别过头去,却还是忍不住说他:“你为何还要将衣襟拉下来,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