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弯原本还没当回事,见秋涵宇始终一脸严肃地摸着脉在琢磨,不禁心里也渐渐忐忑几分,于是问道:“可有什么不妥的?”
秋涵宇这才放开手,摇摇头,道:“……你怎么壮得跟头牛似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怎么说话呢!
阿弯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哪有这么说姑娘家的,她阿弯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二话不说推着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就把他给轰了出去。
言怀瑾见阿弯没什么事也放心了下来,起身去后头架子上取出一个锦盒,轻轻放在了阿弯面前。
“生辰礼。”他这般说道。
虽说这几年逢年过节的言怀瑾总会发点红封金锞子什么的,但是那些人人都有,不是她独一份的,且别院里的大家因为都依附着言怀瑾生活,每到生辰也就是好吃好喝一顿,并没有互相送礼的习惯,偶尔小打小闹也就是一壶酒一个荷包的事,所以阿弯完全没想到言怀瑾会送礼给自己,而且这锦盒外头雕漆螺钿的,光是个盒子看着都名贵,里头是什么东西阿弯这个穷酸小孩都不敢想。
言怀瑾见她愣在那里半天没动静,有些不解,便把盒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
阿弯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拨开搭扣,打开了锦盒。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副小巧的八宝攒珠式样的珍珠头面,珍珠个头不大,但一看就是上好东珠镶嵌出来的,个个都透着莹白光泽,叫阿弯不敢上手去摸。
“公子,这太贵重了吧?我哪能戴这么华丽的首饰呀……”她至今顶多就戴过素梅给她扎的绢花呢。
“珍珠而已,不算贵重。”言怀瑾轻描淡写地说道,将锦盒放到了她手上,“收好,不准拿去卖钱。”
她才不会拿去卖钱呢!
这可是阿弯长这么大收到的最贵的礼物,而且还是言怀瑾送的,每天供起来拜三拜还差不多,定然是谁都不准看不准摸的,指不定日后还留着当传家宝呢!
当下立刻甜滋滋地冲着言怀瑾咧嘴一笑,道:“多谢公子!定然好生收着!公子的大恩大德……”
“知道了,少说两句吧。”言怀瑾最怕她这般拍着胸膛倾诉忠心的模样,还不等她说完赶紧就出言打断,否则还不知道她要说出什么当牛做马的话来。
阿弯自然也知道自己这样是有点夸张了,但她这些年蒙言怀瑾照顾,吃他的用他的,还跟着他读书习字,委实是不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便也只能时不时地来这么一回,好叫言怀瑾知道自己定然知恩图报不会辜负他才是。
言怀瑾自然不会图她这个,倒是指了指锦盒,道:“你不试试?”
盖因他下面几个妹妹,包括小六言雨澜在内,每当收到什么新首饰的时候,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赶紧戴上看看,便是天打雷劈都拦不住的,所以在他的认知里,不论什么年纪的小姑娘,定然都特别喜欢试首饰。
这个认知其实也不算错,因为阿弯确实心中也有那么点蠢蠢欲动。
可是……她不会戴啊。
这会儿素梅正在膳房里张罗晚膳,因为她回来的太晚,使得言怀瑾用膳也晚了,因而她自然不好去打扰素梅来帮她,于是便犯了难。
言怀瑾却没想那么多,以为阿弯是舍不得,就歪着脑袋用他十分有限的,帮助小六插簪的经验想了想,从锦盒里挑出一支小小的步摇,往她发髻边斜斜地插了进去。
“好看吗?”书房里没有镜子,于是阿弯抬起头这样问道。
十岁的小姑娘肤如凝脂白皙清透,乌黑柔软的发丝上一朵珍珠步摇耀耀生辉,轻盈刘海下是她秋水含睛的双眸,抿着嘴轻轻一笑,便只让人觉得眉目如画,芳泽无加。
果然出落得十分像样。
只要不开口说话,便是凤中的名门闺秀怕都比不上。
言怀瑾便点点头,道:“好看。”
可把阿弯高兴坏了,捧着小脸笑得格外灿烂,总觉得双颊有一些发烫,心中“蹭蹭蹭”地往外浮现着陌生的娇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