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第眼皮一跳,一把摁住她的手,哑着嗓子道,“殿下是个大姑娘,应该知道男人不能乱摸。”
容温冷睨他一眼,故意拿话堵他,“你不是我的额驸,哦,驸马吗”
“”还挺凶。
班第越发不敢让她发现背后的伤了,找借口道,“没有夫妻之实的驸马,有些事不一样的。”
“哦,原来如此。”容温扬着下巴,冷睇了死鸭子嘴硬的他半晌,忽然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然后,开始解自己的寝衣扣子。并口气极冲的冲班第道,“那来吧。别说我腿伤了,我不怕”
班第被她那段白腻晃得怔愣一瞬,回神过后,立马擒住她的手,三两下替她把寝衣拢好,不许她再有动作,并无奈唤了一声,“殿下”
容温抬颚与他对视片刻,敏锐捕捉他眸底那抹闪躲抑重。
忽觉鼻头发酸,方才的气焰瞬间散尽。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他今夜之所以隐瞒伤情一直陪她、闹她,并非为争这一时朝暮。而是有意分散她注意力,让她没心思去想下毒害恭亲王之事。
罢了,他已忍了一晚上了,又何必在这时拆穿他。
容温垂下头,唇角翕动,默然片刻,仔细替他把外袍整好。
又拿过一旁的腰带,小心翼翼的替他松散系上,尽量不勒到他背后的伤处。
做完这一切,容温如常道,“更深夜重,额驸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只是那颗小脑袋,一直没有抬起。
班第僵滞起身,望向容温的目光中,三分复杂,七分柔色。摸摸她耷拉的脑袋瓜,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碰到帐篷帘布时,容温再次叫住他,忍着喉间酸涩,歪着头笑眯眯道,“我的额驸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巴图鲁呢。”
她这张嘴,真真假假奉承哄骗过他许多次,唯有这次,最为直白,也最为真心。
班第意外的挑挑眉,无声冲她弯了唇角。
踏出帐篷,班第面上笑意瞬间敛得一干二净。浑身气息,如这五月凉夜一般,冷厉肃杀。
乌恩其在旁候了他许久,见他出来,忙不迭的提着灯笼迎上去,小声回禀道,“郡王爷请台吉去王帐议事。”
班第毫不意外的“嗯”了声。
此处离王帐不远,主仆二人并未骑马,一前一后步行。
乌恩其盯着班第背影看了两眼,发现他脚步远不如以往矫健,忍不住嘀咕道,“台吉受了重伤,不好生敷药修养,偏要跑去应付公主。这下好了,走路还没女人快,瞧这磨磨蹭蹭的”
“不是应付。”班第驻足,冷瞥落后自己半步的乌恩其一眼,淡漠提醒,“还有,你走在我后面。”
“”乌恩其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往日没少说这样刺激班第的话,但班第素来不屑理会他,今日却一反常态。
乌恩其贼兮兮的往班第身边凑,“台吉心情很好啊你才从公主哪里出来,可是与公主有关”
班第闻言,挑着眉问,“你娶妻了”
乌恩其不懂班第这明知故问是什么意思,憨憨的回,“尚未。”
“那我与你没话说。”班第轻哂一声,很是不屑,“你听不懂的。”
乌恩其挠着后脑勺,发出一个疑惑的,“嗯”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走到灯火通明的王帐门口。进门之前,班第忽然侧过头,一本正经对乌恩其道,“还有,以后少打听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说罢,径直撩帘布进门。
乌恩其提着灯笼,站在茫茫夜色中,身形萧瑟,再次发出了一个迷茫的,“嗯”
王帐内。
多罗郡王无精打采的倚在以纯金作扶手的虎皮座椅上,一边打呵欠,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鄂齐尔闲聊。
见到班第露面,他张口便是呵斥,“兔崽子,议事议到一半跑了不说,还拖到这个时辰才回来。劳我与你阿布两人等你,好大的威风啊”
班第挨骂挨惯了,眼皮都未都撩一下,行了礼便自顾在多罗郡王近前坐下,开门见山道,“订下出兵的日子了”
恭亲王此次来科尔沁,是为皇帝谋算压榨科尔沁精兵打前锋的。
如今趁着他被容温赶走,皇帝正式的增兵旨意未下。科尔沁部商议过后,决定趁着这个时间差,提前出兵。
只要科尔沁部的大军行在路上,皇帝再想让他们增兵,他们大可用部族布防已定,不宜再动为由拒绝。
他们这种游牧草原的部落,无城郭作为防护,轻易动其布防,无异扼其咽喉。
届时,皇帝顾忌动摇科尔沁部出征在外的大军军心,定不敢随意降旨勉强。
听班第提及正事,多罗郡王暂且收了教训他的心思,正色道,“未免夜长梦多,达尔罕王爷与我等商议过,决定后日出兵。王爷亲自率兵,任你为前锋,我等亦随军出征。族内留达尔罕王世子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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