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港大中文系目前还是三年学制, 程淑贤去年六月份就毕业了,向家里头争取数月,终于可以去中学当国文老师;而陈振邦今年六月份毕业,与周妲娅玩了两个来月, 两人一同听戏, 一同跳舞, 一同骑马, 一同喝酒, 等等,玩得乐不思蜀, 在上流圈子里, 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们这一对港大情侣。
今儿阿嫂休息,午饭是周妲娅做的,做了四道菜, 有鱼有汤还有青菜。
做完饭, 周妲娅自个儿进了浴室泡澡,不喜欢在身上留着油烟味,泡了不过十分钟就被推门而入的陈振邦无情拉起来,打开花洒冲了冲身上的白色泡沫,随手套了一件雪白及膝小睡裙, 就被陈振邦拉着到了餐厅, 在小餐桌上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
“干嘛这样急啊阿生”声音娇娇软软的。
“饭菜会冷的。”陈振邦淡淡的指出事实。
“”周妲娅有些莫名的理亏,因为上一回她在里头泡了半小时,被陈振邦无情的拉起, 拍了几下屁股,还让她答应下回不会犯了。
饭后,她推陈振邦去洗碗,自己立在窗口望着被阿嫂整理的干净整齐的小院,除了葡萄架外,还有几盆小辣椒与韭菜及葱。
这时,沙发边上的老式电话机叮铃铃的响起。
“阿娅,接下电话。”厨房里,陈振邦见电话响个不停,伸头出来见周妲娅站在窗前发呆,没有听见电话响了,忙喊了声。
“嗯。”周妲娅优雅转过身,走到沙发旁边的电话机前,先坐下才拿起黑黑的老式话筒,道了声“你好请问你是”声音婉转悦耳。
“请问陈振邦先生在吗”对方是位中年男性,彬彬有礼,像个文人。
“在,请稍等。”周妲娅放下老式话筒,柔柔喊了声“阿生,是你的电话。”
“嗯,马上就来。”陈振邦放下洗了一半的碗筷,冲洗下手,边走边慢条斯理的擦干手,在接电话之前还香了香坐沙发上的周妲娅。
阳光被窗栏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光柱射过空气落到地板上,幽幽淡淡。
周妲娅见陈振邦接起电话,便起身回了窗前坐下看杂志八卦,香港的八卦狗仔真敬业,期期有料。
陈振邦毕业了,可她还有三年的学制,她虽不大想上课了,但也没有别的特别要紧的事情做。
开公司建房子嘛,日本还会入侵,到时怕得不了好;
生孩子嘛,她还年轻,何况她与陈振邦还没有结婚,生私生子非她所想,那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平常,她特别留意这方面的事情,事后都会将认真处理干净,站立着,挤压腹部。
有一回被陈振邦知道了,他问“阿娅,是不是太涨,不舒服我帮你吧。”言毕,当真伸手要帮她。
“进去了,容易怀上。”周妲娅也没有装傻,直接道明。
他沉默了半晌才说了他的想法陈家不同意,觉得她无父无母,她没背景。可,他之前还不一样。打心底,他觉得自己不是陈家十二少,但他乐意当着十二少,那随着地位而来的麻烦也得收着。
骑马、跳舞、听戏等等之类的活动,只能打发打发时间,她不是交际花,哪能一年到头天天玩呢到底还是不能放弃学业。
“阿娅,明儿我去报社面试,你看可好”陈振邦一挂电话,就兴冲冲过来,挨着周妲娅坐下,汇报电话内容。是他同学推荐他去某个报社当编辑。
“好。先去将碗筷洗好吧。”周妲娅推推他,暑假中俩人日日夜夜挨着,谁也不离谁,可过不了多久,她得去港大报到,大五了,陈振邦一个人在家无聊、加空虚也许就会走上吸鸦片的老路。还是去上班的好,虽没几个钱,但有了精神寄托总是好的。陈振邦可不是意志坚强的男主,被个红牌阿姑搞去了半条命,做鬼也没放过他,他也无辜啊
“嗯。等我收拾好,阿娅帮我刮胡须吧。”陈振邦额头抵着周妲娅的额头,鼻尖与鼻尖交错,轻轻道。
“成成成”周妲娅含住陈振邦的舌尖,在口腔嬉戏。
刮胡须的游戏,她懂,伸出细白胳膊摸了摸他下巴,光溜溜的,哪有胡须啊
只不过找个借口啦。
之前,时时会玩一玩,挺有琴趣的。
空荡荡的夸坐着,就着窗外的光线,仔仔细细的,近了,才能察觉下方别有一番风景
“等着我。”陈振邦吸了会儿周妲娅,将她的舌尖吸麻了,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不情愿被她推向厨房。
“嗯”尾音上扬,这是她头回没用药物,直接攻略目标,总是有点特别。
对男人,她总是不大放心,觉得不能天长地久
1932年,九月初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
照在大床上女子光洁的脸盘上,衬的女子精致的脸蛋儿仿佛透明,吹弹可破。
女子似乎有些不满这恼人的光线,拉起薄薄凉凉的被子盖过了头,片刻后,她又拉下了被子,鼻子与嘴巴同时呼吸。
“周小姐,起床了,今儿港大要开学了。”阿嫂手上捧着洗干净晒过阳光的被褥,轻轻敲门,低低唤道。
房间内悄无声息。
片刻后,才传出懒洋洋的声音“进来吧,陈先生上班去了吗”今天她开学,也是陈振邦去了报社当编辑的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