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披衣赶了过来,问了问她疼痛的情况,又摸了摸她的腹部,再又关门检查了一下她的下身,大惊,“怕是真的要生了。”
啊,几人都大骇。
蕊娘更是脸色都变了,“我也只是个过来人而已,倒是见过别人接生,自己并没有经验,这万一”
后面的话,她都不敢说下去。
春红柳绿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八爷一走,就要生了呢”
“是啊”
苏月自己心里也是恐惧得要命,眼前不停晃动着梦里的情景,就死死抓着蕊娘的手,不知该怎么办
蕊娘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抚着,又让春红柳绿一人去烧热水,一人去准备剪刀、蜡烛、白布等接生用的器具。
阵痛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频繁,苏月一身单薄的寝衣早已透湿,她双手紧紧攥着薄被,刚开始还能忍着,到最后,终是痛得呻.起来。
很快,连白嫣、张安都惊动了,齐齐赶了过来。
张安进屋一看苏月痛得大汗淋漓的那个样子,眉心一皱,说了句,“属下通知爷!”就急忙返身出了屋。
苏月痛得神识迷迷糊糊,她知道所谓的通知也不过是飞鸽传书而已,可商慕炎走了那么久了,而且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已然来不及。
白嫣和紫苏、翠竹就进了里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蕊娘说人太多,反而不好,让白嫣主仆先回去歇着,白嫣想了想,这个时候回去休息自是说不过去,便守在了门外。
张安很快去而复返,见白嫣立在门口,便也站在屋檐的下面。
屋内,蕊娘手执剪刀,刀口放在烛火上消着毒,亦是满头的大汗。
今夜是赶鸭子上架了,只希望能够顺利。
门外,听着那一声声透门而出的呻.吟声,白嫣皱了皱眉,眸光轻轻一转,探向站在檐下的张安,只见其一脸凝重,末了,又眸光下移,就看到他紧紧绷直的手臂,一抹了然从眼底掠过,她轻声问道:“通知八爷了吗”
张安怔了怔,回神,对着白嫣微微一鞠,“已通知了。”
“嗯,”白嫣点头,“那就好。毕竟这孩子还未足月,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张安轻“嗯”了一声,眉心微拢。
两人便不再说话。
屋内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苏月痛苦隐忍的嘶叫声、蕊娘慌乱颤抖的导产声、春红柳绿纷乱的脚步声、淅淅沥沥的水声
白嫣未经人事,听得这样的声音亦是紧紧咬起了下唇,几乎不忍再听,她偷偷睨向张安,只见其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身前的地面,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骤然,屋内传来蕊娘慌乱的惊呼声,“不好,孩子难产。”
屋外几人一震,又听得蕊娘吩咐春红柳绿,“快去八爷的药房取些参片过来。”
门“嘭”的一声打开,春红冲了出来,张安已是抢先,“我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再看,哪里还有张安的身影。
春红愣了一下,又急急忙忙返身进了屋。
参片很快取了回,此时的苏月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大口的喘息着。
蕊娘便赶紧让春红和柳绿一人取了些参片泡水,一人放些参片在香炉里燃着,这样就算无法吞咽,也可以通过呼吸吸进去一些,以增加体力。
苏月的双腿被打开到最大的状态,蕊娘一身汗湿,专心致志地导着胎。
屋外,白嫣抬头望了望天,天,漆黑一片。
四更的光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候。
这已经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屋里还没有听到孩子的一丝动静。
骤然,房门再次被“砰”的一声打开,屋外四人扭头望去,这次出来的不是春红,不是柳绿,而是蕊娘。
只见其脸色微白、满头头发尽数汗湿、身上衣衫亦是一样,无一丝干爽,双手被鲜血染红,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水。
几人一惊,她已开口对张安急急道:“孩子脚朝下还是出不来,你快出谷去最近的村镇请个产婆来!”
出谷请产婆过来
张安没有动,有些为难。
蕊娘自是知道他担心为难什么。
这谷进出口都有机关,所以,从来没有外人进来过,不懂机关的人也进不来,以致于才如此安全。
商慕炎也明确交代过,不许带任何外人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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