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她一边准备弯腰将跌落在地上的小衣捡起来,可是肚子太大,她根本弯不下去,边上的商慕炎见状,连忙将其拾了起来,声音略沉,“我就在你旁边,你做什么还要自己捡”
苏月再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也不可能一直都在我旁边,还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得好!”
将他手中的小衣接过,她又开始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
商慕炎微微拢了眉,“我们长期在谷里,跟外面隔绝了消息,现在得到的一些零碎的消息也只是通过蕊娘养的鸽子来传递,很多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商慕炎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苏月的脸色,“你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产了,我会很快回来的,最多不会超过半月,一定回来。这谷没有外人知道,很安全,我也会将张安留下来保护你”
他不停说着,苏月静静听着。
可绕是这般仔细地听,她还是依然没听懂他要出谷的理由,自始至终,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他没有提舒思洋半个字。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
总之,他要出谷就是了。
他现在是在告诉她,他的决定,而不是跑过来跟她打商量。
苏月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他,微微一笑,道:“好!”
她不知道此刻,除了这个字,她还能说什么。
难道说,别去,那明显就是一个阴谋,明显是人家做好了笼子让你钻!
睿智如他,她能看出来的,他又何尝会看不出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就算明知前面是火坑,也一定要往下跳,只因有让你心甘情愿赴死的人。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在想,如果,她跟他说,别去,我不想你去!他会怎么样
但是,她终究只是那么想,她不会讲出来。
她没有立场讲出来。
洋儿是他的洋儿,洋儿也为他在出生入死,他不可能不顾她的生死,她也不可能让他不顾她的生死。
如果这次的事件就是舒思洋故意所为呢,她以牺牲自己换取他的重见天日呢
这样的傻事她也做过不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去,他会后悔自责一辈子的吧。
所以,她别无选择,只能说好。
见她简单的只说了一字,又低头忙着手中的动作,他微微抿了唇,在她的边上缓缓蹲下身,将她手中的针线和小衣接过,置放在桌案上,而他则捧起她的手,黑眸望定她的眼,“苏月,你信我吗”
苏月怔了怔,这话语似曾相识,于是,就满脑子搜刮起来,终于被她想起,那日,在他寿辰那日,他也这要问过她。
那日,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他和何雪凝,她信的,也就是到此时此刻,她才忽然明白过来,在面对志儿的问题上,她那般笃定这个男人的清白,却原来,仅仅因为对方是何雪凝。
如果是舒思洋,如果一方的当事人不是何雪凝,而是他的洋儿,她还真就不知道了。
原来,这个女人一直横在他们之间,就算这些日子,不见面、不去想,也并不能否认,有些人有些事的真实存在。
没有回答,确切地说,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是静静回望他的眼。
“我真的很快就会回来。”他重重握她的手。
好吧,如果他要问的是这句,那么她信。
“嗯!”她点头,“几时走”
“马上!此事宜早不宜迟,越快越好!”
原本她想问,此事什么事是出谷,还是救人后来想想,终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出谷就是为了救人,不是吗
“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听到自己如是说。
“你生气了”他问。
如果我说是,我生气了,你会不走吗
“没有。”她摇头。
男人缓缓起身,“那我走了。”
“嗯。”她点头。
“想吃什么,有什么困难就跟蕊娘讲,她会对你好的。”
“嗯。”她又点头。
“若有什么急事,你就找张安,他会有办法联系到我的。”
“嗯。”她再次点头。
男人缓缓松开她的手,转身,快步往外走。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一声关门声,倏地一空。
怔怔失神了一会儿,她陡然想起什么,蓦地从位子上站起,急忙快步来到窗边,想看看他离去的身影。
这时,门又“砰”的一声开了,她震惊地看着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看着他衣发翻飞,快步上前,大手拉过她的脸,他重重吻上她。
不知吻了多久,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缓缓将她放开,黑眸深深地胶着她的瞳,他说,“我真的走了。”</p>
<strong></strong> 她怔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