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没有说他们在哪里,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好了,早点歇着吧!”商慕炎站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再去后院取只鸽子,将信送出去吧!”
白嫣一震,愕然抬眸,反应了一会儿,心里又狂喜。
见男人作势就要外出,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上前两步,从后面将他的腰身抱住。
这是,她第一次抱他。
心头狂跳。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这个男人对她还是有些特别的吧。
至少,他从不避讳在她面前的秘密;至少,那日,他从宫里回来第一个也是去了她的房间,至少,他也将她带了出来,更重要的,她还可以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商慕炎垂眸看着腰间手臂,眉心微蹙。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悄然出现又黯然离去的身影。
抬手,将女子的手臂掰开,商慕炎淡声道:“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当面前体温不再、屋里空无一人,白嫣还在那一句话里久久回不过神。
当商慕炎踏进苏月住的那个园子的时候,苏月正躺在院中的一个凉榻上乘凉。
春红柳绿立在边上。
见商慕炎进来,两人正要行礼,被商慕炎挥了挥手,两人识趣地进了屋去。
月色皎皎、清辉绵长,再加上园中还有一盏风灯,似乎视线非常清明。
商慕炎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那一袭白色寝衣、黑发未束,慵懒地躺在凉榻上的女子好一会儿,才拾步走了过去。
待走近,他才发现,女子竟是醒着的,睁着大大的眼睛,仰望着头顶的繁星,也不知在想什么,连他近前,竟也未有发现。
“谷里夜凉,做什么就这样睡在外面”他解了身上外袍盖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旁边。
苏月这才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将盖在身上的袍子扯了,丢给他,秀眉一蹙,“拿开点,这味道太呛鼻,我有些受不了。”
味道呛鼻
商慕炎怔了怔,拿起衣袍放在鼻下嗅了嗅,眉心微拢,“还好啊,没什么味道啊,我也是今夜刚换的新衣袍。”
苏月冷瞟了他一眼,“或许是孕妇要敏感一些吧,你无视!”话落,遂翻了个身,侧身而躺,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脊。
商慕炎懵了懵,只觉得她今夜有些反常,想了想,便脱了鞋子,挨着她的边上躺了下去,胸口贴上她的背,将她抱在怀里。
更深露重,她的身子泛着淡淡的凉,他收了收手臂,将她更紧的抱住。
苏月不悦地用手肘推他,“你要睡,回房去睡,这凉榻那么窄,怎容得下两个人”
商慕炎低低笑,贴着她的耳边吹气如兰,“明明是三个人。”
苏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腹中的孩子,遂又回了他一句,“所以,更容不下!”
男人继续嬉皮笑脸,“所以,就要抱紧啊,这样不占地方。”
苏月心中气苦,便也不再理他,亦不声不响。
两人都静静地躺着。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苏月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道:“商慕炎,你说你,平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既然是易容进宫,怎还会将玉佩带在身上”
商慕炎一怔,当即沉冷了声音,“张安跟你说的”
“不是!”
“那你如何知道的”商慕炎皱眉。
苏月弯了弯唇,“怎么难道你还想瞒我一辈子不成”
商慕炎顿了顿,方才缓和了一点语气,“我这还不是怕你担心。”
苏月冷哼,“那你就不怕白嫣担心”
夜里,她想了想从八王爷离开的那一夜的情景,当时,他在白嫣的房里,她满脑子噩梦中的情景,似乎忽略了很多东西。
“白嫣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
苏月唇边笑容忽的就扩大了,说到重点了是不是。
“什么不一样就是一个有资格分享你的秘密,一个却只配让你瞒着一切的人,是吗”
“不,不是这样,”商慕炎伸手将她的身子轻轻扳过来,面对着自己,黑眸映着星光,光亮灿灿,凝落在她的脸上,他抿了抿薄唇,缓声道:“对白嫣,就好比对张安,我知道他也会担心我,但我却并不避讳跟他说实情,这种感觉,你懂吗”
对白嫣,就好比对张安!
这比方
好吧,她还真不懂!
“那你会让张安抱着你不放”
话就这样说出口了,也就是到这时,苏月才知道自己计较的是什么。
商慕炎就又懵了。
让张安抱着他不放
反应了一会儿,他才猛地意识了过来,便禁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原来,你在吃味儿。”
今夜这个女人去了白嫣房外,他记得他进去后,未关门。
肯定是看到白嫣抱了他。
难怪方才说他的袍子做味道。
“谁吃味儿”苏月本就心中气苦,如今见他还这样一幅模样,更是禁不住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