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打扰宋妹妹了,”董绛云起身,“虽说规矩要学,但妹妹也要注意休息,婉妹,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出了屋子,“董姐姐,我看她不像作假。”严慕婉低声道。
“我知道。”董绛云脸色越发难看,“越不作假,越不好对付。”
见严慕婉觑来,董绛云冷言道:“怕就怕元哥哥一厢情愿,不肯放手。”
“或许她就不该回扬城。”严慕婉埋怨道,“我一直都觉得她是个不祥之人,舅母因为生她落下病根,她回到丞相府后,里里外外不知道惹出多少事来,到了侯府也不消停。”
“她不是说不经常出府么,”董绛云疑惑道。
“是啊,不出府则已,一出府就有事。”严慕婉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不,莫名其妙地就博得了宣王的关注,她一个小丫头,究竟有什么能耐,论贵女,扬城里比她好的多了去了。”
“算了,婉妹,别说这个了。”董绛云神色淡淡,“你也说了,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花来。”
见两人走后,宜淑便把严慕娴喊了出来。
“淑姐姐,刚才婉姐姐好凶啊。”严慕娴有些害怕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能应付过来。”宜淑见严慕娴一副畏惧模样,“你好机智,还故意给我传信。”
“我从没见过婉姐姐这么生气,怕她伤害你。”
“放心吧,她们怪不到我头上的,你也看到了,我天天待在满园,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去掺和她们的事。”
“那就好。”严慕娴松了口气。
“慕娴,我跟宁婆说了,后面要加快进度了。”
“姐姐不怕累么。”
“我想早点回去见爹娘,所以希望快点结束。”
“那又没人陪我玩了,”严慕娴情绪低落,“但是丞相和夫人肯定也想姐姐,姐姐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放心吧,以后我要是不能常来侯府,也一定邀请你去相府。”
“好,姐姐既然想快些学完,那这段时间我就不来打扰姐姐了。”
“之前你陪我学了那么久,我也希望你能多点时间玩耍休息。”
宜淑送严慕娴离开后,宁婆她们也回来了。
“小姐,这几天除了礼仪训练之外,还要多学一些复杂的女工技巧。”游婆出声道。
“怎么了?”宜淑一头雾水。
“下月初七乞巧节,全城的女子都会参加关于刺绣的比试,宫中专司织造的女官担任裁判人,按照技法高低,将所有作品进行排名。”游婆继续说道,“小姐如果能在比试中脱颖而出,自然会受到众人称赞。”
宜淑明白游婆的意思,不就是博个好名声,让贵女们对她刮目相看么。
“游婆,不知道这个比试如何进行,又有什么规则呢。”宜淑叹道。
“前一天女官会派人带着布和线住进各家小姐府上,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然后将绣好的花样送到秀意坊,由女官选定,”游婆又道,“至于平民女子,则会专门为她们开辟场地,她们当场比试,内容同之前一样。”
“布和线有什么讲究么?”
“全是素色。”
“这样才能看出谁的技巧高超,对吧。”
“正是,”游婆微笑道,“所以小姐这几日怕是要分外辛苦了。”
“我明白。”宜淑只觉得连哀嚎的心情都没了。
“比试最后胜出的女子,会受到赏赐,作品也会在秀意坊陈列出来,供大家品评欣赏。”游婆安慰道,“小姐万不可有所松懈。”
“我记下了。”宜淑淡淡应道。
一连几天,宜淑忙得像连轴转的陀螺,早起晚睡,四肢僵硬,头昏眼花,手指都快磨出茧子了,终于盼到了乞巧节的到来。
一大早,宜淑就收拾妥当,跟随游婆来到前厅。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立在厅中,看起来十分和气,宜淑仔细行了礼,不多时,严家两姐妹也来了。
见到侯府上的几位小姐都已到齐,宫女便让人呈上三块托盘,分别摆放在她们面前。托盘里放的,正是白布白线,还有一把小剪刀。
然后,宫女点燃一根细香,宜淑见状,便拿起叠好的白布,准备翻开。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几块布片。
很明显,这块完整的白布,被人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