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僖还能怎么说,他自然是非常光棍地表示,自己压根没有读过礼记,所以这问题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闵姑姑很委婉地转述道“四殿下非常诚恳地表示,自己年纪尚幼,还未读过礼记,故而答不上来傅侯爷这个问题了。”
钟情愣了愣,下意识地反应是这不是还说的挺好的么
闵姑姑自然也看得出来钟情脸上的意思,略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地补充道“但是三殿下开口,给答上来了”
钟情张了张嘴,无语片刻,拧眉不解道“所以王澹究竟是给僖儿们讲过礼记了还是没有讲过”
闵姑姑脸上便现出隐约的笑模样来,颇有些得意地回道“陛下也是这么问的,那王澹回道,讲虽是未讲过,但三殿下聪颖好学,他从前不过是上课时随意提过一嘴,三殿下能答成这模样,必然是下课后便悉心去读了的”
“傅侯爷听到这里,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王澹的话,然后将刚才三殿下答的里面的那些不足,一项一项地挑出来,一点一点地拆开分解了许多,三殿下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听着,白寺卿的脸色却是精彩极了,没听到一半,便忍不住也开口打断了傅侯爷,阴阳怪气地对傅侯爷道不曾想侯爷一个带兵打仗的行家,却也熟通四书,可真是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国之栋梁呐,傅侯爷听了,不置一词,只简单回了句我虽是个兵鲁子,可往常屯兵开田时,也听那乡间老农说过,春时点豆,夏时种瓜,可见这世间之事,道法自然,时不至不可强生,事不究不可强成顺应天时才是正理,你觉得呢,王大人”
“那王澹被说得满脸通红,却不敢顶撞傅侯爷的话,陛下见了,便也不冷不热地说了王澹一句朕为皇儿们延请诸位先生,不是要他们自己回屋埋头苦读的弄得王澹好一通没脸,赶紧跪下去请罪。”
话及如此,闵姑姑一贯持重的脸上都显出了些许幸灾乐祸之色,可见是对那王澹积怨已久了。
“只是傅侯爷听了,却抱拳谢罪,”闵姑姑话锋一转,神色间透露出些许微妙的忧虑来,简单道,“道先前是自己思虑不周,枉作小人了,四殿下少年心性,直率天真,他自愧弗如,心向往之,想到自己家中有一小侄,恰是与四殿下一般年纪,他就想着厚颜给四殿下引荐一番”
钟情一愣,顿时回过味来了,轻轻拍开抱琴给自己包了一半的帕子,拧紧了眉头问闵姑姑道“陛下可是答应了”
傅从楦这是为了给二皇子入主东宫开道,连允僖身边的伴读都要插手了么
钟情的脸色一时奇差无比。
闵姑姑顿了一顿,轻轻地摇了摇头。
然后又点了点头。
钟情拧眉望去。
“陛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闵姑姑认真地瞅着钟情,轻轻道,“陛下的意思是,四殿下的伴读人选,还是要娘娘您亲自去过问一番。”
成帝的原话是“孩子的事儿,还是得要他母妃来拿主意。”
这既可说是推托之辞。
也可认是推脱之意。
钟情望着不远处四四方方地隔出来的一片灰蒙蒙天,轻轻地叹了口气。
正是沉思着,抱书过来通报了“娘娘,四殿下放了学归了。”
“请他到本宫这儿来坐坐,”钟情一伸手,随手撕开那帕子,抬脚往内室走去。
钟情前脚刚刚在内室坐下,允僖活蹦乱跳地滚了进来,带着满头的热汗就要往钟情怀里钻,被钟情嫌弃地一指头推开,撵他在绣凳上自己坐着,叫抱琴来奉了茶。
允僖乖乖坐好,托着下巴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冲钟情卖萌,拖长了声调故意奶声奶气地唤她“阿娘”
一脸的犯错后讨好卖乖的模样。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