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是疯了。
一时间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神经也跟着紧绷,血液里像是掺进了冰渣,冻得他心脏也发麻。
他慌张且小心翼翼的向后倒退,生怕会引起杨贤与张翔二人的注意,在靠近宿舍门的那一刹那间,急不可耐的夺门而出,如同身后有厉鬼追赶一般,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宿舍大楼。
可别到时候楼下的尸体没捡回来,下楼的人跟着一起凉。
小雪糕被陈溺随手丢进了餐桌下的垃圾桶里,双胞胎姐妹杵在冰箱前一脸委屈的瞅着他。
陈溺顶不住她们的视线,败下阵来,他走到卧室门前,回过身冲两个孩子勾了勾食指:“过来,给你们点儿别的东西吃。”
他清楚自己身体有什么毛病,虽不喜甜食,但少不了要备在身上一些高糖分的巧克力,防止出现低血糖的症状。
逃回c007区的途中,他在便利店里抓了不少巧克力塞在衣服的各个口袋里,现在派上了更大的用场。
陈溺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抓出了满满一把巧克力,双胞胎的眼中顿时涌现出亮晶晶的光彩,惊喜的伸手双手去捧住陈溺递给她们的巧克力粒。
“吃吧。”陈溺收回了手,直起身看向屋外,觉得修哉这趟下去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一些。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正中央上方的时间数字十分瞩目。
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陈溺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垂首对两个孩子道:“我出去看看,你们两个在屋里乖一点,我把鸡崽交给你们照顾,听到有什么动静,或是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就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两个孩子吃着糖,冲陈溺一个劲地点头:“好,新哥哥也要快点儿回来。”
陈溺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不用管我。”说罢,拔腿朝外走去。
刚走出卧室,就听到两声敲门声响。
修哉是和苏溪一起出去的,两人肯定带着钥匙,这时候能有谁来敲门
陈溺的神经顿时紧绷成一根弦,踮着脚靠近房门,凑近猫眼观察一番。
门外并没有人在。
他退后一步,面对着房门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打开门看一看。
脚刚踏出屋外,感觉到鞋底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陈溺挪开了脚,见地上躺着一片晶莹剔透的叶子,通体透明,斜阳从楼道小窗口挥洒入内,落在了那叶子饰品上,流入叶子内,化作了微弱的绿光。
这正是那天从他身上被几人摸走的道具。
陈溺心头堆满了化解不开的疑惑,他弯身拾起小叶子,还没能多看上一眼,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于这时由下方传来。
收起了失而复得的道具,他探头顺着楼梯扶手之间的缝隙向下看。
似乎是修哉他们回来了,人不少,应该是住在楼上那户对门的夫妇也跟着一起下去了,几人之间的交谈声传了上来。
当几人进入陈溺的视线范围内时,首先引起陈溺注意的是每人手中黑色的大塑料袋,不禁引发了陈溺的疑问:“你们这是把人分尸带上来了”
修哉被他的话噎着一下,张了张嘴,摆手笑道:“没有没有,人放到地下停车库里了,我们是跑出去找了些吃的用的回来,还好社区里就有超市和卖场。”
难怪用了那么久的时间,陈溺看向修哉手里提的袋子,伸手从中掏出一个水灵灵的西红柿,皱起眉头问道:“这个社区里还有蔬果种植基地”
住在楼上的那对夫妇中的妻子兴奋的谈论起所见之事:“菜场里的啊,看着感觉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进去过,里面的水果啊什么的,都码得整整齐齐。这放在平时,还得是菜市场开门了,第一个走进去的人才能看到的景象。”
陈溺抱臂站着,听完她的话后,语气淡淡地说:“从一个月前起,超市和市场这些地方就没人打理了,就算这些东西没被别人拿走,也早该放蔫了。”
再看手里这颗番茄,别说一个月了,估计离刚摘下来一天的时间都不到,底部的蒂还十分新鲜。
夫妇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那……这些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听完他们的话,陈溺已经就着手里的番茄啃了一口:“不仅没有,还很好吃。再说有没有问题,你们不也都拎回来了吗放心吃吧,毒不死人。”修哉走近时,陈溺嗅到了一丝淡淡的橘子甘甜,想来是他在拿取这些东西时偷嘴了,真有什么问题,他哪能活着回来。
这趟下去,把苏溪给累着了,双手拖着一只黑塑料袋站了有一会儿,脸上的潮红还没散去,气喘吁吁地说:“那我先进去把这些给放屋里头。”
那女人朝陈溺笑了笑,当着他的面埋汰了她丈夫几句:“哎,你瞧这小哥长得盘靓条顺,脑子还好使,哪像你啊,关键时候靠不住,看到乌鸦还往我身后躲。”
男人不耐的咂嘴,催促道:“哪来那么多话,赶紧上去啊。”他板着脸踏上阶梯,嗓子不舒服的干咳了两下,嘴里泛着嘀咕:“怎么嘴巴里总有股烟味。”
女人追了上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抽烟。”
陈溺伸手从修哉手里提过一只袋子,两人进门后,陈溺把保险栓顺手给挂上,袋子往茶几上一扔便不管了。
卧室里的孩子听到屋外的动静,打开了门兴高采烈地跑出来,一左一右的坐到了陈溺身边。
鸡崽与双胞胎齐齐喊道:“溺溺到家!”
修哉面露无奈之色,走上前把袋子里的物什一一拿出:“平时你在家不干活,爸妈不会唠叨吗”
陈溺僵着脸把手臂从两个孩子的臂弯里抽出来:“我的父母没有打算把我培养成优秀保洁员的打算。”
修哉哈地轻笑出一声,道:“看出来了,是打算培养出一个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陈溺闭口不言,他不喜被人开玩笑,没好气的将脸扭到了一边。
不知怎地,双胞胎又开始在一旁充当心理旁边,用又糯又软的鼻音说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哟哟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不喜欢听,给我塞回去。”
修哉嬉皮笑脸的用手在嘴边比划出拉上拉链的动作,配合表演地说:“行行行,塞回去了。”默了,他又再次向陈溺搭话:“刚才下去那一趟,路上发现小区里多了很多乌鸦,我现在一看到乌鸦就想到电视里戴面具的人,浑身不舒服。”
这种感觉陈溺也有过,看来不单单是他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你猜我捡到了什么”修哉一边说着,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个小玩意儿来,是一只银铃,他捏在指间晃荡两下:“不响,在尸体旁边捡到的,从楼上往下看的时候,就发现有个亮亮的东西在晃眼,应该是个道具。”
陈溺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你是为了这个才自发奋勇去帮忙的”那铃铛原本是他的,现在说出来,估计没人会信。
修哉挑起嘴角,不作答,把银铃收了起来。
也不过就是一个一次性的消耗品,丢就丢了,落到救过自己一命的人手中,也比便宜了那些浑水摸鱼的人强。
提起乌鸦,陈溺就想到了那天一片乌鸦聚集在周围,之后出现的白疫医。
他用鞋尖踢了踢茶几,引来修哉的注视后,才开口道:“除了乌鸦以外,还遇到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溺:给我一个不能抱狗的理由。
白疫医:它掉毛。
陈溺:你也掉毛。
白疫医:你就算不抱我,也不能抱狗!!
哈士奇:我是一只滑板鞋,在光滑的雪地上摩擦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