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疏刀一歪,差点切手指上,安静了好半晌忽然呼出一口气,说:“祝川,我跟沈隽意”
“咋了”祝川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靠在洗菜池边喝,优哉游哉地欣赏傅清疏青青白白脸色,不怕死说:“难不成还上过床了咋”
“嗯。”
“噗咳咳咳”祝川差点把杯子扔了,肺都要一并咳出来,忽然惊讶说:“是我理解那种上床吗他把你给我靠,这小狼狗效率够快啊,你怎么发烧啊他太乱来了”
“我没发烧。”傅清疏:“那件事是形势所迫。”
上床还带形势所迫
祝川明白了,敢情他都到了现在还没彻底打开内心呢,不由地叹为观止:“傅教授,我说你对沈隽意也太严格了,且不说你俩是不是自愿哎你是自愿吗”
傅清疏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眉头微蹙。
“到底是不是啊”
傅清疏说:“我不清楚,祝川,我遇见傅正青了。”
“我艹,谁”祝川眼睛瞬间瞪大了,扔了杯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站着,拧眉重复了遍:“你遇见谁了”
傅清疏稍微把制药厂试药和遇见傅正青事简略说了,见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样子,又说:“抑制剂对我完全失效,禁药我没带,沈隽意也不准我用。制药厂里有药物气息,我被影响了。”
“彻底”祝川顿了顿,觉得这个词他可能不太能接受,就换了一个:“那什么了”
“嗯。”傅清疏点头,尽量平静地说:“我不能怪他,如果连我都怪他,他就更会觉得自己和他父亲一样。”
祝川这下明白傅清疏为什么这个反应了,傅正青是他心底最深处过不去坎,在那个时候被标记,他没崩溃已经是不容易了。
他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好说法,又拐回去,到最初问题问他:“你喜欢沈隽意吗”
“也许吧。”
祝川直勾勾地看着他,又让他看着自己,等两人四目相对了,才开始问:“或者我这么说,沈隽意碰你,你觉得恶心吗”
“没有。”
“你愤怒吗他趁你失去意识标记你,这种趁人之危行为,你想弄死他吗”
傅清疏沉默两秒,说:“他不是趁人之危。”
祝川没揭穿他下意识地为沈隽意说话,想了想道:“那我再问你,事后你跟他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祝川叹了口气,这是他熟悉那个傅清疏会干出来事,用自杀自灭方式去拒绝别人接近。
傅清疏头疼不已,脑子里纷乱如麻,他也知道沈隽意心里有个名为“沈开云”自我厌弃,暂时标记了自己他心里也承受着莫大压力。
“这件事只能怪我自己,他救了我,该谢谢他。”
祝川这下发现问题症结所在了,敢情他拿这件事当成个明摆着交易了,虽然看上去公平公正,但对沈隽意来说,还不如揍他一顿来好。
“傅教授,你也太狠了。”祝川轻叹了口气:“也亏得是沈隽意这种大而化之性子,忍得了被你一次次这么扎。这要搁旁人,你回回这么伤人心,早不要你了。”
傅清疏垂眸。
“你折磨自己同时,也在折磨他。”祝川说:“你摸摸自己心,然后认真地问自己,如果这一刻沈隽意死了,下一秒就看见他尸体,你心里第一反应是什么”
沈隽意把人送回家,也没休息,直接就去了燕城。
每年沈烟忌日时候,沈开云都会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以缅怀自己已逝爱妻。
他踏进沈家大宅时候,佣人老远看见了他,扔了手里工具便跑上楼跟沈开云报告,这个叛逆不争气不孝子回来了。
沈开云正坐在书房里看文件,其实是看沈烟和他合照,描摹着妻子脸,回忆她样子,回忆两人曾经。
“替他安排住地方。”沈开云头也没抬说,“我累了,晚饭不必叫我。”
下一秒,书房枣红色木门便被一脚踹开,沈隽意站在门口笑了声:“怎么不敢见我”
佣人立马低头:“对不起先生。”
书房里安静至极,三个人呼吸声彼此交错,尤以佣人为甚。
“出去吧。”沈开云摆摆手,佣人说了声“是”,走出去并将门关上。
沈开云干净整洁亚麻对襟衫一丝不苟,从头发到手指全都修剪整齐,看起来是个饱读诗书温和长辈,声音也很温和。
“说吧,回来干什么。”
沈隽意走到他办公桌前,挑起刚刚被他反扣在桌上相册,说:“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