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孤鸣东拍拍西摸摸刚想翻身上马,公珩突然开口问道:“近处哪里有干净的客房”
老板自觉是在向他打听,赶紧上前道:“往前走不过两条街有个‘临仙阁’,是本地最好的客栈了,您二位若想投宿可往那去。”
公珩这才上马,一步道都不愿委屈双腿多挪,点头道:“既然这么想让人留下,那今晚便不走了。”
听他这意思想在此地多留一晚,对冒牌的任鹤来讲,能多拖一晚是一晚,他一点、一点、也不想回穹窿山派对着原主一众亲朋打交道。
他二人走出快半条街了,任孤鸣一回头见老板还在张望他俩的背影,老板像是被他目光烫了一下,急匆匆低头缩回酒楼里去了。
入夜后,喧嚣的街道终于沉寂下来。
一道花枝锦簇的瘦长影子从街尽头走来,他走得极慢,又极稳当,和白日那副病痨鬼模样天壤之别,路过酒楼时他微微笑了一下,旋即头也不回朝着临仙阁去了。
他顺顺当当地翻上瓦房的房顶,身姿矫健灵活地踩着一堆契合得严严实实的瓦片表演了一个飞檐走壁,轻巧地跳上了临仙阁伸出来的小二楼房檐。借着房檐翘起的瓦片,他柔韧得像一条水蛇,轻而易举地倒吊在立足的位置,两条长腿妖娆万分地勾着,长发飞散,探下半个上半身。
月光清亮亮裹着他半个倒影,沿着头发丝照亮他小半张浓妆艳抹的脸,唇妆含笑,眉飞入彩,他盯准了面前这扇闭得死死的窗户,伸出一双拨惯了琵琶的玉手轻轻一推——
半点声音都没有,他已沿着欠开的窗缝水似的流进了屋内。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系列看起来轻巧的动作实在颇费体力而微微喘气,他看起来并不像个活人。这位半夜翻别人窗户的访客正是白日在酒楼黯然离去的阿情,他空有一副顾盼生姿的绝妙妆容,嘴角却紧紧抿着,与他外貌极为不符。
他缓定了这口气,悄无声息走到床榻前,微微掀开了一点床帐,里面只着中衣的道长软软地躺在厚实的被子里,露出的小半副面容宁静祥和,只在临近睫毛的一丁点地方沾了点帐外的月光,倒显得他眉眼深邃,比白日他笑的时候多了点疏远感。
阿情心绪复杂地端详了他一会,还是轻轻唤了一声:“一更末了,小道长不起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鸣:对不起不是很想起,早睡防秃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