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香贝连个眼神都没有舍给她,“我在跟你爸说话,你个晚辈插什么嘴,大哥,你长嘴了吗”
这话说得解气,姚常玉都放开闺女的胳膊,任由她发挥。
祁向东又开始搓手,嘴里嘟嘟囔囔,看他这样子,祁香贝真想过去踹他两脚,有这种感觉的还有祁山和祁向西。
“行,不就想卖房子吗一百八也算合理,二哥你真不买”祁香贝问。
祁向南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差不多。
祁香贝又看向祁向西,眼神问他买不买祁向西也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让爸妈买下来。”
祁香贝这话一出,院子里整个炸了锅。
“妮儿,哪来的钱买房子”姚常玉先惊呼。
祁山也觉得这话有点棘手,就算把他的老底掏空了,也够不上房子的价钱呀。
祁香贝仍然从容,拉着老两口进屋,还把祁向南和祁向西叫了进去,“我是这么想的,爸妈出一百二,我手里有二十,二哥三哥各出二十,这样把房子买下来,二哥三哥的钱就算借的,以后还你们,爸妈还不上我来还。”
祁向西当即回屋拿了四十块钱过来,拍在桌子上,把祁向南已经放在上面的二十块钱还给他,留下了祁香贝的二十块钱,“二哥还要养一大家子,不像我还有津贴,这四十块钱就我出,不要爸妈还。”
姚常玉又是抹泪又是摇头,“这也不行,我手里的钱可还有香贝的嫁妆,用在房子上,以后难道让香贝光着身子出门”
“妈,我又不是明天就出嫁。”祁香贝知道母亲为她着想,可现在是要解决当前的问题。
祁山手有些颤抖,收敛了桌子上的钱,“香贝,给你三哥写个借条,以后这钱由你来还,老婆子,你也别担心,香贝出嫁我就把东屋陪嫁给她,也风光。”
姚常玉破涕为笑,推着祁香贝赶紧写借条,四十块钱有他们老两口帮着还,不是那么难,妮儿还能得三间房子,队上的闺女没谁的嫁妆这么多的。
祁香贝没说话,进屋写借条,她不是写一张,而是写了两张,一张四十给祁向西,另一张七十放到了姚常玉手里,“分家已经算过我的嫁妆,不能让爸妈额外贴养老钱,既然说房子给我,那这七十块钱我也要还的,二哥三哥可以做个见证。”
“妮儿,你给我借条干啥快拿回去,妈不要。”
姚常玉往外推,却被祁山夺过去,叠好放在口袋里,“既然香贝有心,这借条咱就留着,等她还了钱再撕掉。”老爷子想得多,当着两个儿子的面这么偏向闺女,两个儿子可能没意见,可他们身后还有媳妇孩子呢,人家心里能没个想法,有这借条就好办,房子归属也更明确,省得他们百年之后还有人争房子,至于还没还钱,谁还明着说呀。
老两口明显维护的态度都看在祁向南和祁向西的眼里,祁向南心里有些酸,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因为他其实也知道,如果自己买房,老两口肯定也会把养老钱借给他,还不还也不会强求。
祁向西就更别说了,自己不在家,不能孝敬父母,那这种小事上就顺着吧,孝顺孝顺,总要做到一样不是,何况他还比较看好祁香贝的前景,知道还钱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最后,是祁香贝拿着一百八十块钱交到祁向东的手里,同时要求他写收条,大嫂田水妮作为家属同时签字。
“你大哥签字就行,我就不用了,我不会写字。”田水妮数着钱,直往后退。
祁香贝一把夺过一半多的钱,在田水妮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递给父亲祁山,把写好的收条放到田水妮面前,点着上面的空地让她签字,“大嫂可是当家人,当着大哥的家,你要不签字,这钱我可就不能给你,别到时候你说都是大哥自己的行为,你作为妻子啥都不知道又来家里闹,我可不受这个,爸妈也不该承受这些,可别说不会写字,大嫂上工确定工分的名字不都是自己签的吗要还是不会,我去表大爷家里借印泥你摁手印也可以,我不挑。”
田水妮看看手里的钱,再看看公公祁山手里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张有年,可惜,对着老爷子,张有年还有所顾忌,转过头假装咳嗽没看见。
没办法,田水妮拿过收条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好了,把钱给我。”
祁山把钱拿在手里,甩了甩手心,声明道:“今天全家都在,我得把话说明,刚才说这房子是我们老两口买的,刚才在屋里商量好,香贝买下东屋,钱呢,是借我们老两口跟老三的,孩儿他妈,老三,给他们看看香贝写的借条。”
两个人果然亮出来借条,祁春燕仔细看过,还念了一遍,“这里面还差七十块钱呢,爷爷可别说小姑有那么多钱。”
“我还真有这么多钱,”祁香贝走到家人中央,给了祁春燕一个得意的笑,“昨天分家,每人五十块钱,有我一份,全家人可以作证,这两天我给人织毛衣,今天赚了二十块钱,三哥可以作证,如果你们不信,不是有侄女婿这个能耐的警察吗可以查去。”
“不用,”张有年的食指在鼻下人中的地方来回揉着,神色有些不耐烦。
他的态度间接影响了田水妮和祁春燕的做派,接过钱啥也没说,领着一家人就出去了,急不可耐要去交房钱,收拾新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