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向西突如其来这么几句话, 倒让祁香贝心里触动很深。
她小跑着跟上祁向西的大步, 呼吸有些小喘, “难道她还有什么渠道或特权”
“她没有,她爸有, 我推测她爸可能是纺织厂的厂长。”虽然用了可能,但祁向西还是比较笃定的,“从我前些天在县城得到的消息, 还有客厅里挂着的字上提的名字,基本可以断定。”
“纺织厂呀”
祁香贝话里带着些宿命的感觉,祁向西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怎么了纺织厂不好吗招女工多, 你机会多。”
“这我当然知道, 可是,三哥,你知道祁春燕也在纺织厂。”祁香贝说了知道的情况, 连今天见着大嫂听见的话都一起说了,“有点别扭。”
“别扭啥你是她姑, 又不是她侄女, 话说回来,说不定人家何家没往这方面想,不过给你点好处是肯定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期待,给我点好处吧,给我安排个工作吧。”祁香贝双手合十, 祈祷了一下,她不会扯着救了人家孩子去要好处,不过要是人家主动表示,她觉得接受一下也是可以的。
祁向西看着香贝痴痴的样子,暗中翻了个白眼,真是傻丫头有傻福,救个孩子还带出了个厂长,看来找个工作还是有指望的,不枉她整天心心念念。
“行了,别傻乐了,上来吧,早点到家我好心安。”爬过高坡,祁向西催香贝赶紧上车。
祁香贝正幻想上班的情景呢,被祁向西无情打断,撇撇嘴,扶着车坐好,向着家里出发。
到了队上,他们先去还了自行车,才步行回家。
刚推开院门,就被里面的场景镇住了,东边大哥一家加上张有年,西边爸妈加上二哥一家,成对峙的状态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祁香贝主动走到父母身边,不用问,肯定是大哥搬家买房惹的祸,就是不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个地步了。
祁向西其实是紧跟着香贝的,不过刚走两步就被张有年拦住,“这是三叔吧,我是燕子女婿,这还是第一次见您。”
张有年伸手想跟祁向西握手,不想被祁向西照着肩膀捶了一下,蹬蹬蹬退了三步才稳住,“听说侄女婿是警察,体格不错,不过还得练,劲道可不行。”
“我自然是不能跟三叔比的,”张有年眯着眼睛,揉揉手腕子,压得手指头咔吧咔吧地响,大有祁向西再动手,就及时反击的意思。
可祁向西并没有往下动作,直接留给他个后脑勺,走到祁山跟前问:“爸,这是干什么”
祁山扫了一眼祁向东一家,朝着祁向南抬了抬下巴,“老二,你跟老三说说。”
祁向南听命,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中午大家上工回来,家里居然是大哥祁向东在做饭,根本没见大嫂田水妮的影子,问了才知道她去县城了。
正吃饭的功夫,田水妮回来了,进门就嚷嚷饿,坐下来扒饭。
家里人虽然反感,也没说什么,不过最后几顿饭,犯不着再呛呛起来。
饭后,大家照常上工,刚上到一半,就被大嫂喊,说家里有急事。
回到家祁春燕和张有年就在,被告知大哥要买房,已经跟槐花婶谈定了,买她们家的老宅,还想把东屋卖给祁向南。
祁向南没那意思,他就一个儿子才七岁,等成家还有十多年,就算以后有更小的孩子,也不急着备房子,更何况大哥张嘴就要一百八十块,他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其实私心里分家的钱祁向南还想用来扩大自己的买卖,哪能全压在房子上,等挣了钱,直接盖个大房子不是更美,当然,这话是不能当着大家面说的,只说没钱也不着急买房子。
谁知道,祁春燕代表她爸妈表了态,说祁向南要是不买,他们就问问村子里谁愿意买,总能卖出去,这话可惹急了祁山,这是他背井离乡攒钱多年盖起来的房子,为了子孙计,盖房不是用的泥坯,可是实打实锻石头打的底,修葺修葺住个几十年没有问题,就这么被大儿子卖出去,他怎么甘心,这才有了刚才对峙的场面。
祁向南说这话都是带着气的,祁向西和祁香贝听着也是忿忿不平,大哥一家做事太绝,啥叫把房子卖给其他人,这不是剜老人的心吗
祁香贝向前站了站,姚常玉一惊,把她拉回来,这都是三个哥哥的事,你个闺女往前上干什么。
母亲的动作挡住了她的脚步,可没挡住她的嘴,当即开口问,“大哥,你确定要卖房子”</p>
“当然,刚才二叔不都讲清楚了吗”祁春燕仰着脖子,用一种不可一世的神态对着祁香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