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大半个人高的幼崽呆呆的蹲在在泽漆房前的空地上, 似乎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武炼做好早饭端着进屋的时候, 走过它身边, 一脸诧异“崽崽怎么在外面”
公子对幼崽宠爱的很,不仅会跟它同吃同睡, 幼崽受一点委屈他都心疼的不得了。往日都是公子先起了, 崽崽才懒洋洋的跟着公子出来, 今日这样还是头一遭, 竟然一大早就看到幼崽蹲在房门前,像是等着公子起床一样。
幼崽没听到他说话一般,目光痴痴的望着泽漆的房间, 冲着泽漆的窗户低低叫了一声,像是在哀求什么似的。
武炼不知发生了什么, 还以为是泽漆昨夜睡觉前不小心把幼崽关在外面了, 遂提高声音帮忙喊道“公子,崽崽在外面。”
窗户被泽漆从里面略略打开半扇,他倚在窗前,似笑非笑的望着幼崽, 话里有话的说“早知如此, 何必当初既是做了, 就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好好给我反省反省。”
幼崽见他开窗,甩着尾巴殷勤的想凑上去,窗户啪的一声贴着它的鼻尖重重关上了, 好险没挂伤它高挺的鼻子。
幼崽呆了呆, 愣在当场, 半晌之后见窗户那里毫无动静,只好蔫蔫的趴了回去,无精打采的垂着头。
武炼不明所以的看着泽漆紧闭的窗户,满腹疑惑的问幼崽“你什么时候惹公子生气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一人一崽昨天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今天怎么就闹起来了
幼崽把脑袋搁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无精打采的甩着尾巴,蓬松的大尾巴拍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武炼见它怎么说都提不劲儿的样子,安慰道“等吃完饭公子的气兴许就消了,他这么疼你,不会舍得不理你的。”
幼崽心不在焉的甩甩尾巴,收下了这个老好人的安慰,心道他宠的只是毛绒绒的幼崽,不是仙尊的幼子百里钧,现在他都知道真相了,能忍住没打他就不错了。虽然它心里宁愿泽漆狠狠地揍他一顿,也好过这么不言不语的视他为无物。
幼崽正自怨自艾漫无边际的想着,恰逢武杳带着滚滚洗漱完过来吃饭,滚滚抱着武杳的腿挂在他身上,像只熊猫挂件一样,黏糊糊的缠着武杳。
走到幼崽身旁时,幼崽鼻子微耸,猛地抬头,冲着滚滚扑了上去这个碍眼的东西看见它就生气要不是它,泽漆就只能宠他一个了,就算他做错了事,心疼都来不及,哪里会真的跟他生气
滚滚吓得屁滚尿流,一头栽进武杳怀里,浑身发抖它遭谁惹谁了
武炼把饭菜端上去,然后去叫泽漆“公子,吃饭吗”
房门打开,泽漆从屋里出来“稍等。”他早上净顾着跟百里钧生气,还没来得及洗漱。
原本一动不动卧在地上的幼崽见他出来,抖抖身体站起来,忙跟了上去。它怕泽漆嫌弃,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贴身黏着,只寸步不离的前后跟着,虽然它更想甩着尾卷着泽漆的腰一起走。
只是它尾巴尖刚动了动,还没探上泽漆的衣角,就被他发现了。好在泽漆只是看了一眼,倒没说什么。
直到泽漆内急,想要如厕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幼崽一如往常一样,习惯性的蹲坐在他的房门前,伸出前爪把门推开一条缝,从缝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像是怕他丢了一样。
原先不知道他是人的时候,泽漆还仅仅是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他惯会自我安慰,认为是幼崽对他在乎的表现,也没怎么在意。如今知道眼前这个外表看上去毛绒绒的大家伙,实际上的内芯却是个人,换做是个人这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
泽漆跟幼崽在门前僵持起来,他黑沉着脸道“出去。”
幼崽的爪子还勾着房门,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说了什么。
泽漆深深吸了口气,按了按自己胀痛的额角“百里钧,虽然你现在是兽形,但是你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灵宠,好吗之前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还可以原谅你,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觉得我还能像以前那样任由你肆无忌惮的窥视于我吗”
幼崽的爪子僵了僵,慢慢缩了回去,灿金瞳眸略略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我没有。你不喜欢我了吗
泽漆跟它相处已久,瞬间从它眼里领会到了它的意思,道“我现在没有办法再把你当做是普通的灵兽,我无法说服自己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曾在另一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我就”他按了按眉心,疲倦道“最起码我现在还不能做到像以前那般心无芥蒂的跟你相处,你能明白吗”
他看着百里钧不解的眼神,叹了口气,当着对方的面,生硬的把门关上了。
等他出来,门前已经没有了幼崽的身影,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明白自己说的意思。
泽漆心里略微有些失落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实际上,他对百里钧变作兽形欺骗他这件事,经过一早上的发酵,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毕竟他也不是诚心要骗自己的,说起来也算情有可原,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化作人形之后对他做的那些过分的举动。
他方才洗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闭关之前被人强吻的那件事。细细想来,防护阵法之所以没有示警,就是因为对他不轨的正是幼崽,而幼崽就是百里钧,他日日与幼崽待在一起,不论是家里还是温泉群的防护阵法,都对它大大敞开毫不设防,又怎么会发出警示。
泽漆沉着脸从洗漱房出来,习惯性的看了眼院子,没有看到幼崽的身影,回到正屋,也没有。
他心事重重,暂时也没有心情去找它,食之无味的坐下随便扒拉几口饭,跟武炼交代了几句,准备去魔宫找他爹说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