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荷?”
是温然的声音!不想见人,不想见任何人,她固执的将头更加往下埋了几分,不动,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你……在哭?”
一只温热的手轻握住她手臂:“就算再伤心,也不能在这里蹲一夜吧?”声音已然到了耳边,她从手臂的缝隙中看去,温然也蹲了下来,一双清眸正瞧向她,既担忧又关切。
“坐在地上会着凉,站起来好不好?”他就像在哄七八岁的小女孩。
他一开口,仿佛平静的湖面被倒入石灰,悲伤、无望……全都沸腾起来,用力冲撞着胸腔。眼泪刷的流出来,来势汹汹,无论怎么吞咽都咽不下,河流缓缓流淌,变成一片呜咽。
在他的记忆中,她哭的次数寥寥可数。第一次碰见她,她就是在海边餐厅哭,一个人默默地哭,哭完后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吃晚餐。连哭都哭得这么冷静,明明是个小女孩,却要把自己当成熟的大人,隔着三五桌的距离,他脸上笑容就止不住,心里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
后来才知道那时她恰逢人生低谷,男友劈腿、工作上竞争的职位被抢走、新来的上司故意刁难,她压抑到极致,一个人坐七八个小时的飞机跑来这海边哭。
温然抬了抬手,犹豫了一下,终将她轻轻拉起来,搂在怀里,轻抚她的头发,轻声说:“山荷,我们和好吧。”
浓夜中虚渺的灯光,渐渐从远处飘来,化为炽烈的火焰,温暖、温柔还能遮风挡雨。她对他身上的气息如此熟悉,就像碧海蓝天中的烈阳,烘烤着她潮湿的身心。T恤的质地很柔软,眼泪全侵了进去,变得湿津津。
为什么这样迟?!她等了那么久,他为什么现在才说出口?如果早一点就好了,早到她认识简风之前。
良久,她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温然,对不起。我……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又好像没有喜欢他,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我得给自己时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
温然一愣:“是谁?你今天哭是因为他吗?”
她难以启齿,无法说出喜欢上了别人的未婚夫,而且还是一个对伴侣毫无真诚毫无责任的男人!她停顿数秒,认真地想了想,说:“不,不是因为他,只是……讨厌那个曾经喜欢他的自己。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失败,对自己很怀疑,觉得自己一无用处,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挫败,不是为了任何人伤心,是为了我自己,为我自己伤心。”
说是为自己伤心,说是怀疑自己,可是,是谁让她怀疑自己?怀疑到彻底否定自己?这不是爱?那还会是什么?
飘在空中的心,就像她手牵着的风筝,如今风筝线被她挥手隔断,那颗心在空中失去方向,转了两圈便向地面直栽了下来。他深深叹息,拿出纸巾替她擦掉眼泪,温言道:“小女孩嘛,总有矫情的时候。”
心中却是一滞,为什么这样迟?他开口得这样迟!
她想起自己干练职业装扮的身影倒映在咖啡馆的落地窗上,映衬着卢雅言学院风的少女气息。当她小女孩的,也许就只温然一人。
她破涕为笑:“这种话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说,不然别人一定会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温然笑道:“不不不,也许有人觉得我很幼稚,但是这种幼稚也代表着幸福,只有幸福的人才会这么幼稚。”
大地格外静谧,冷风欲止,月亮从云层中洒下薄薄清冷的光辉。他眼下一片清明:“我会等你,但是你却不要觉得我在等你,也不要觉得要给我答案,你并不需要对我解释,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他看向她的眼睛,极其温柔、极其认真:“但……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可以重新和我在一起,那么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嘴角天生微微上翘,即便他认真的时候,也像在坏坏的笑,但是她知道,只有他眼睛变弯的时候才是真正在笑。而现在,他的眼睛弯弯的,就像天上的玄月,一闪一闪,晃晃悠悠,似乎将世间所有热情与真诚搜刮一空,全部拢聚在他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式开启南方之旅,手上快没存货了
男主怎么洗白嘛?真是一个麻烦事。其实他是被外星人威胁,如果不找情人,地球就会爆炸,为了万物苍生,为了我们共同生存的家园,他只能牺牲他的身体,拯救地球,舍己为人,让人酣然泪下!
这样洗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