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澄观乐道:“这鲫鱼怕是熬了一天吧,骨化肉碎才成了这糊糊汤。”
阿齐又拿出三碗米粉一一摆在三人面前,方姨取了勺子舀出糊糊汤依次浇在米粉上,最后淋上细碎的萝卜丁和葱花,才笑道:“小成哥果然是行家,这是寨子里几户外来人家做的,说是楚地特产,不用什么金贵材料,只熬汤须耗费些工夫。你们快尝尝味道。”
阿齐一一递上筷子,鱼羊二人毫不客气,各自端碗吃了起来。胡大夫倒是好一番推让,撇嘴道:“世上万般珍馐,老夫独独不爱这小鲫鱼,肉少刺多惹人恨。”
羊澄观先笑道:“这糊汤粉,吃鱼不见鱼,无骨独留香。看来是专为胡大夫而做的,若你执意不吃,就便宜我们了。”
鱼尺素也劝道:“胡大夫无须担心,这鱼肉鱼骨已全融进汤里,骨中精髓也化在里头,尝起来这糊糊比寻常鱼汤更有几分浓香鲜甜。”
听二人这般解说,胡大夫才小心翼翼端碗撮了一口汤。汤入了口,他咂摸许久才咽了下去,随即笑道:“还真没有刺。”言罢举碗呼噜呼噜几口就吃了个干干净净,之后才点头满意道:“有鱼香,无鱼骨,舒服。”
见他一副讨打相,方姨不禁哑然失笑,夺过他手中碗筷,收进篮子里,说道:“可别美了,这是给两位贵人预备的,你平白沾光而已。”
等鱼羊二人吃完,阿齐麻利地收拾停当,和方姨一起转身走了。
门一关上,又听啪嗒一声,似是上了锁,院中三人沉默相对,半晌没人言语一声。
忽然,羊澄观开口问道:“胡大夫为何忽然缄口不言?”
胡大夫摸摸胡子,讪笑一声,没有作答。
鱼尺素干脆单刀直入,追问道:“方才阿齐姑娘背着方姨,连做了几个手势,胡大夫瞧得清清楚楚吧。”
就见他突然泄了气,埋头趴在桌子上,半天才嗫喏道:“阿齐劝咱们快逃,说石头要拿咱们当人质。”
胡大夫兀自沮丧,旁边羊澄观但笑不语,鱼尺素轻扫一眼紧闭的大门,也不发一言。
看二人云淡风轻不急不慌,胡大夫急道:“你们别不当真,石头一贯心狠手黑,说不定哪天当真会拿你我做祭旗的炮灰。”
羊澄观眼波微转,瞧瞧鱼尺素,笑得更是意味深长:“那就见识见识王寨主的本领了。”
胡大夫还要继续说话,不料大门砰一声被撞开,竟是方姨去而复返。
就见她匆匆跑来满头大汗,一进门直奔胡大夫,紧抓住他不放,唬得他左躲右闪也没逃开。好容易喘匀了气,就听方姨颤声央求道:“狐狸,狐狸,快去看看,木头,木头她昏过去了。”
一听此言,胡大夫立时蹦起三尺高,念叨着快,快,反扯着方姨赶忙走了。
剩下鱼羊二人,面面相觑后又同时挪开眼神。羊澄观忽然笑道:“澄观愚钝,有一事请教。”鱼尺素刚回头,就听他继续问道:“长庆楼何时与本地贺知州有交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米粉现在风头正劲的好像是螺蛳粉,其实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好吃的米粉,浇头各有各的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