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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十二月中, 全国笼罩在寒冬的阴冷之中,只有南部的这个海岛例外, 仍是平均气温超过二十的温暖。

昨晚到的时候就在下小雨, 直到今天中午才渐渐有了消停的趋势。

姜迎走出阳台,眼前是椰林、沙滩和碧蓝的海水, 天还有些灰蒙蒙的, 微风和潮湿的空气在安抚她。

竟然慌不择路地逃跑了,在他回来之前。

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昨天她一直没回孟璟书的信息, 他回到泽卞时, 她已经在来往这个海岛的飞机上。下飞机后,她手机上有很多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她没有逐条细看, 一意孤行地给这段关系下了判决:

「分开吧,以后不要联系了。」

然后再次拉黑了他的全部联系方式。这次她没有再如大学时愤恨,所有情绪像是被掏空了,她平静得如同行尸。

人是跑了, 但始终不能无所挂碍,还是得工作,手机不能关。

黄彦菲时不时给她直播——

「郑一峰说看到他去律所找你了。」

律师算是自由职业,只要把自己的业务安排好,律所是不考勤的, 他自然无法得知她的去向。

「啊!我刚看到, 昨晚他发的朋友圈!我的天, 他上回发朋友圈还是大学的时候了吧!」

她发来一张截图, 姜迎忍了忍,还是没管住手,点开了。

是薄荷,半绿半枯的,他也不顾光线角度,随便拍了一张丑照片。可文字却让她心脏酸胀:Where’s mommy?

这条状态下面有很多高中同学表示惊讶。姜迎之前在朋友圈发过薄荷的照片,有人认出来了,评论说:“这个咖啡杯……是姜迎的薄荷吧?”

之后的评论震撼加倍。

但孟璟书都没有回复。

姜迎看发布的时间,是在她飞机落地,跟他说分开之前。大概是他刚回到家不久,发现她不在,行李也不见了,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人。

应该也是会着急,会难过的吧?

可是她因为孟璟书,真的已经太伤心了。

她发了阵子呆,拍拍脸,继续工作。

等将案件材料准备好,天空已是多云转晴,热带的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透出些许,净化了早前的阴沉。

没有人不向往明亮,厌倦冬日昏暗,所以才会来此躲避。

姜迎换上人字拖,去海滩走走。

酒店内有直达海滩的地下通道,十分方便。

现在还不到旺季,游客不算太多,她捧着个椰子吹风散步,挺惬意的一件事,却没觉得多开心。

倒是早上下过雨,沙子还没干透,沾在脚上就弄不走了,有点烦人。

姜迎干脆找了个沙滩椅坐下,不走了,努力跟脚丫上裹着的沙子作斗争。

她低头搓脚,忽闻有人喊她。

她无不惊讶地抬起头,那人标准游人打扮,正从不远处走过来。

“邓明科?你也在这。”

邓明科微微笑起来,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我过来跟这边的学校做交流工作,中午刚到的,趁着空闲出来走走。”

“哦,”姜迎把鞋子穿上,说,“我是来玩的。”

她端正坐好,不复刚才的随意。

邓明科轻叹了口气,说:“我之前以为,我们很有缘。”

姜迎一顿,“抱歉,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让你误会了。”

邓明科说:“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位先生对我有敌意。”

姜迎也记起来,那时邓明科问过,孟璟书是不是她男朋友,她否认了。

她扯了扯嘴角,并不想再提这件事。

邓明科也不追问,只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但是,认识你,我很高兴。”

姜迎感谢他的豁达和风度,真心道:“谢谢。”

邓明科望着前方说:“这里的冬天真舒服,难怪这么多人会来过年。”

傍晚时分,热带的天还明晃晃亮着,丝毫没有要入夜的样子。碧蓝的海水受到引力驱使,摇摆着向岸上涌来又落去,沙滩的边际正在一点点地被侵袭。

“是啊,泽卞太冷了,所以我才跑来晒太阳。”姜迎的笑跟风一样轻,“没想到这里却在下雨。”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是大晴天。”

“可惜我明天就回去了。”

“泽卞也会是好天气。”

“但愿吧。”

……

“宝贝!刚才孟璟书给我打电话了!”

“啊?”

姜迎晚上刚回到小公寓,立马洗了个澡。她对着镜子正抹乳液,黄彦菲就来电了。

“你放心,我没说你去哪了,也没说你回来了。”

“哦……那就好。”

“不过……他查行车记录仪,看到付萱了,所以来问我你和付萱的事,我就告诉他了……”

姜迎擦脸的动作停了停,“嗯,说就说了吧。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唉?真的决定了?”

“嗯,不想再庸人自扰了。”

“那你也得跟人家好好说说吧?分得这么不明不白的。刚才我听他声音挺累的,估计找你找得够呛。”

姜迎垂下眼睑,说:“我会的。等我明天把东西搬去你那了,我就联系他。”

她在这两天里在网上火速发出了房屋转租的消息,有个人很有意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来看房。姜迎暂时没有另外找到合意的房子,所以打算先去黄彦菲那里住一段时间。

至于原因,当然是为了避开孟璟书,不想让他找到。谈分手只能去公共场合谈,尤其当有一方不愿意,在私密空间是绝对谈不成的。

“唔,要不要明天我请半天假去帮你搬?还可以叫上郑一峰来做苦力。”

“不用了,我自己两趟就能搬完了。而且明天还得去法院和检察院,估计天黑才能到你那。你能为你失着恋还要为生活奔波的朋友准备一顿丰盛的外卖吗?”

黄彦菲嗤她:“你也可以选择不失恋。”

姜迎闷声道:“你答应过我,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会支持我的。”

“好好好,我当然支持你啊,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啊……”

“又但是什么?”

“但是,你们分开的话,那个姓付的岂不是要高兴死了?”

姜迎沉默了会儿,说:“可是,我自己轻松,不是要比让她难受更重要吗?”

黄彦菲问:“真的就轻松了?”

“我……”

小公寓的夜晚跟寻常无异,楼下道路施工,不时传来钻地打桩的噪音;临近医院,偶尔也会有救护车的紧急警示;隔壁邻居仍然把电视音量调得很大,在播晚间新闻;屋子里空调在制热,像个耄耋老人在“呼呼”喘气……

姜迎还没“我”出个所以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提着心,几乎说不出话。

接着是猛烈的拍门声,力气之大,她隔着整间屋子都感到床在震动。

“姜迎,开门!”

连电话里的黄彦菲都听到了,她诧异地说:“找上门来了?我可真的没告诉他你回来了啊!”

姜迎也震惊得很,她回来还不到半小时吧?

拍门声持续响着。

“我知道你在,开门!”

姜迎还没听他跟谁这么生气过,低沉轻佻的嗓音也变成炮火,她被轰得心乱如麻,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应对。

可她多犹豫一秒,他就多用力一分,像是要比拼他的手和门板哪个会先坏掉,砰砰声响彻走廊。

姜迎朝黄彦菲说:“先挂了。”

那边赶紧朝她喊:“你悠着点啊!别把人气急了到时打你怎么办!”

“……”

她挂掉电话,把衣服拉链拉高,才走去门边。

她在他停顿的间隙,屈起双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笃”的一声。

两个人的心都震了震。

孟璟书果然没有再拍门,他静了好一会儿,好像才找回自己正常的声音,他还是那句:“开门。”

走的那天,姜迎先回了趟小公寓,把锁给换了,就是为了不让他进门,防止他守株待兔。哪想到还是这么快被他找上门来了。

姜迎说:“你有话就这样说吧。不然,也可以过两天再约到外面去说。”

孟璟书并不退让:“我现在就要见你。”

姜迎不作声。

孟璟书也不多费口舌,直接再度砸门。

震天的噪音逼迫着姜迎,她不得不开了门。

他进门下一秒,就抱住了她。没有言语,但力度惊心,或许有一刻他想着,就这样把她压死在怀里算了。

他身上裹着夜的凉,姜迎被浸得抖了抖。

原来他的拥抱,也会冷。

姜迎咬着牙,被勒得发疼也一声不吭,在他怀里像一根僵直的木头。

孟璟书跟她一起沉默着,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每次总是他先沉不住气。是不是就因为这样,她才有恃无恐,越来越过分?

他松了点力,有些赌气地说:“我知道付萱来找你了,也知道她害你不能保研的事了。但我不会跟你道歉。”

姜迎的声音比他衣服更凉:“都过去了,我也没有想要你的道歉。我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姜迎感觉得到他的胸膛起伏,他的颈筋绷紧,他的手掌掐住她肩膀,他的身体在尽力克制着这句话激起的波浪。他终于解除了对她的禁锢,拉开一点距离,死死盯着她眼睛。

“理由呢?”

他的眼睛是幽暗的深潭,她触及之后本能地避开。

“我不喜欢你了。”她下意识说。

“你撒谎。”

“随你信不信,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消极应对的模样让他感到挫败:“付萱跟你说了什么?你愿意信她,也不信我?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

姜迎垂着头,不说话。

孟璟书痛恨极了她无视自己的样子。她怎么能随心所欲地对他为所欲为,然后就毫不在意地说走就走呢?

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跟你道歉吗?因为你不信我,从来就不信我,所以才会连丢了保研资格这样的事都不告诉我。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被别人欺负的,让你有事来找我的。你以为我随便对谁都会说这样的话吗?何况这件事因我而起,你竟然什么都不说,就给我判刑!从头到尾,你想过我吗?我有多无能,多可笑!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旧事重提,姜迎只觉得无趣透顶:“我说了又能怎么样?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时间会倒退吗,名额会回来吗?还是你会跟你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分手,毫不犹豫站在我这边?”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姜迎被他看得浑身都疼,她吸着气,轻声说:“可是时间不会倒退,你从现在回望过去,并不能代表当时的选择。当年是我自作自受,我自己种下的果,我会自己承受。可是每次回想这些事情,我都觉得很累,还有你,你也让我很累。你不是要理由吗,这个理由行不行?”姜迎被他看得浑身都疼,她吸着气,轻声说:“可是时间不会倒退,你从现在回望过去,并不能代表当时的选择。当年是我自作自受,我自己种下的果,我会自己承受。可是每次回想这些事情,我都觉得很累,还有你,你也让我很累。你不是要理由吗,这个理由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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