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润也没有想到窦思武竟然从一个背影就认出了浅儿, 着实受惊不小。
再说窦思武抱紧了这人后, 便被捅了几胳膊肘, 来来往往的招式, 都是他平日在书院武场跟浅儿演练输了的。
这心内越发笃定了怀里的是浅儿, 当下惊喜若狂, 只想把她拽回身来看。
浅儿自觉被捉了, 也不知这姓窦的摆得什么心思。该不会是看见那贼子凤舞的悬赏要捉拿了她们二人了吧
想到这,不由得冲着姜秀润大喊一声“小主子快跑”
可是姜秀润哪能扔甩下浅儿立刻冲上前去朝着窦思武的小腿骨猛踢了过去。
姜秀润虽然没有浅儿气力大, 不过胜在角度准, 力道刁钻。加上窦思武忙着应付浅儿,压根没有法子躲避姜秀润的这一击,只疼得他嗷嗷怪叫。
可就是这样,他也坚决不松开怀里的浅儿,只瞪眼望向自己的姜同窗, 心道“这姜同窗怎么也在难道是自己至诚感动了姜同窗,是以早就走了的他也折返回来,这才从河神的手里讨得了浅儿归来”
他如今也算情窦初开, 初尝了失而复得的滋味,就算姜秀润踹断了他的腿也不撒手。
姜秀润心知跟这种愣头青憋劲儿,就算踹一天也论不出个短长, 眼看着围观的人渐多,她担心走漏了行踪, 便低声对窦思武道“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拿我们的”
窦思武这边惊喜交错, 涕泪横流, 被姜秀润问得却有些发愣“浅儿失踪了,自然要寻她,怎么能让她在河里喂了鱼虾”
姜秀润一看他并不是为了那劳甚子的告示赏钱,也就放下心,低声道“你的车马在哪快带我和浅儿离开这里。”
窦思武这才想起江水风冷,而她们俩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落魄,衣不遮寒的样子。
姜同窗还好些,身上穿着狐裘。浅儿就可怜了,衣服甚是单薄。于是窦思武连忙解开自己的披风给浅儿披上。
然后,他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浅儿,另一只手则拉住了姜同窗,将二人一并牵引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入了马车后,这主仆二人异口同声地问“可有吃的”
窦思武被二人炯炯的目光唬了一跳,连忙掏出了马车上的肉干和烙饼。
姜秀润和浅儿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干粮了,昨晚吃的是剩下的最后一点炒面。
如今骤然见了吃食,便是拿过来狠狠地咬烙饼,至于那肉干,都嫌弃太硬耽误吃饼放到了一边。
待得二人吃了几分饱后,窦思武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追问浅儿那日落水后的情形。
可姜秀润递给浅儿一个眼神儿后,不答反问“浅儿下落不明的这段时日,大齐的朝堂可有何变故”
窦思武抓了抓脑袋道“自从浅儿和徐应落入河中,先生也无心参加书会,竟然要典卖了字画筹集钱款,继续雇人找寻他们,最后竟是急得病倒了。我们几个同窗商量,便让我留下找寻浅儿他们,而同窗们则送先生先回洛安访医治病去了。随后大齐边城的太守似乎派来人,询问了我当时浅儿与徐应落水的情形,见我沿着河道找寻,那人倒是给我了几张在魏国通兑的铰子,只说金不够只管说。”
姜秀润紧着嗓音道“那巡防的太子那边可有动静”
窦思武哪里能知太子的情形,只困惑地抓头道“也没有听说什么,只是最近入京的官道私道都查得紧,据说老半天都不能过关卡。”
姜秀润抿了抿嘴。那凤舞听闻了他皇兄遇刺的消息后,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可不是假装出来。
若是凤离梧真的死了,他的随行侍卫必定慌了手脚,而地方长官也不敢瞒报,要尽快将太子的尸体运回京城,又怎么会设关卡,挨个搜人
就在姜秀润沉思的时候,窦思武觉得自己也是不能等了。尤其是他方才问起时,姜禾润递给浅儿的眼神,看得窦思武窝火极了。
浅儿到底是姜少傅的侍女,他就算满心恋慕也不能立时把人扛回府里。
而且,姜禾润这小子长得清秀斯文,凭白招惹女子喜欢。而他的浅儿又是眼大鼻挺,胸鼓臀翘的。
姜禾润也不是瞎子,必定也看到了浅儿的好处。他们主仆二人感情又甚好的样子,若是姜禾润动了色心贼胆,要纳了浅儿做通房
依着浅儿那丫头的忠心,怎么会说个“不”字
想到这,窦思武觉得心又高悬了起来,也不管浅儿究竟是怎么遇险和脱险的,而徐应又在何处,只冲着将姜同窗大声道“此番浅儿不见,我才知自己的心意,我已决心,要娶了浅儿为妻,还请少傅将浅儿的身契给我,我定然会好好待她。”
姜秀润刚开始满腹心事,压根没有听明白窦思武在说什么,等得窦思武再说了第二遍时,没等她出声,浅儿已经一拳头捶过去了。
在浅儿看来,自己生得貌丑,又不是体贴小意的性格,早就绝了嫁人的心思。
自己唯一的心愿就是给家姐攒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