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觉得她心眼太窄之余, 凤离梧又觉得有些心疼。
她在洛安为质,女扮男装, 兄长又是软弱无力的。能倚靠的, 真是只能是自己了。
是以虽然她平时谄媚的可以,凤离梧却很受用,觉得那每一句都是出自她的真心, 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怎么能不用心巴结
可是现在发现,私下里, 她并无平时的世故油滑,竟哭得这么厉害,凤离梧后悔今晚没有来陪她了。
想到这, 他伸手揩拭了她的眼角道“泡着温水还哭, 也不怕头眩晕在池子里”
姜秀润真是没想到他会来此, 不禁不有些结巴道“殿殿下不是应该在曹姬处吗”
凤离梧伸手拿过一旁的长布巾将她捞起裹住,然后抱到内室的软榻上道“还在气着不过是去那略坐了坐, 这不是赶着来你这了”
姜秀润觉得有些接不住太子的话, 只不禁瞪大了眼儿,小心翼翼道“都到了那,为何不留下过夜, 您这么走了, 岂不是闪了曹姬的心”
凤离梧摸着她的脸儿道“只坐了那么一会, 眼儿都已经哭红了, 若是留下过夜, 岂不是要将眼珠子哭出来你这般的小心眼,以后可怎么办”
直到现在,姜秀润才隐约听出个大概来。
原来殿下竟然误会她善妒这是从何处飞来的罪状她立刻辩解道“曹姬才是殿下您迎娶的侧妃,我不过是个替妹妹充数的殿下何必顾忌我的感受,自然是曹姬田姬她们为先”
凤离梧垂着眼皮,觉得她在言不由衷,便拖着长音道“就因为是顶数进来的,便要将孤往外推你这么做,对的起谁”
正美美泡澡呢吃得又顺当,却被人给拖了出来,姜秀润心里能不郁闷吗
也是被凤离梧问得发烦,当下有些撑不住,姜秀润微微掉脸儿道“谁都对不住,这私睡了妹夫的罪责,论起来都该沉潭呢”
想到沉潭,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
抱着她的凤离梧也是感受到了,好气又好笑道“哪来那么多的歪道理说了自己又怕,再敢说孤是你妹夫,小心孤先整治了你”
他也懒得废话,索性稳住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儿,尽情品酌着这三日里魂牵梦绕的味道。
姜秀润可不想,只趁着他唇舌缠绕不甚过瘾,想要解开巾布随了性子的功夫,连忙道“今日真的不能,月信还没走干净,布条还晾在外面呢”
凤离梧有些不耐,只觉得心火被撩拨起来了,一时熄不灭的,便道“不管,今日便可着你来了,自己且想法子帮孤尽兴。”
说着便又俯下身躯,与她唇舌缠绵了起来
待得第二日,太子一大早便赶着回府衙了。
姜秀润难受了半宿,看太子走了,赶紧起身叫桃花拿来漱口的紫苏沉香水。
当桃华捧着细脖儿高瓶入内时,一旁的小侍女捧着铜盆在榻边儿服侍着,而姜秀润便这么跪在榻边连连漱口。
其实昨晚胡闹完了,凤离梧便给她端来清水漱口,可一觉起来,还是觉得腮帮子有股异物感,少不得再漱口几次。
相比较起来,前世里的秦诏可真是好糊弄的,不过灯熄了事,哪里会有这么多花样
漱口之后,便是晨起洗漱。
今日是月初,府里没有正妃等着她们去请安,却又不成文的规矩,要府里的妃子们聚在一处进餐。
瑶姬别的交际能省则省,可是这个一时省不得。所以便梳好头,戴了钗,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裙,赶着去前厅跟着她们一起早餐。
田姬是早早就到了,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圆桌的主位。
而其他几位媵妾也到了,因为没有妃位,上不得圆桌,是以坐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看见姜秀润进来,田姬不禁尖细着嗓儿道“瑶妹妹竟然起得这般早还以为着你侍奉了殿下一宿,要不来身呢”
说这话的功夫,曹溪也到了。
她昨夜一宿未睡,两只眼睛红肿得厉害,虽然来之前用冷水敷过,还是能看出哭得厉害的痕迹。
听田姬意有所指地这么一说,曹溪的新仇旧恨尽数加在了姜秀润的身上。
只在她身后冷冷道“满院子的月信布条子,却依然要强留殿下,你是够不要脸面的,难道不怕污浊了殿下,玷污了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