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迟皱起了那两道漂亮的浓眉,这个郑小河倒是有些小聪明,这样在所有记者面前说完了后,相信聂唯想要处理掉他都会有一些难度了,如果他出了事,所有的人第一个想到的那就都是聂唯做的。
:“这个人已经疯了,您是怎样的身份,何必与他一般见识。”管家倒来了杯红茶,送到了穆迟的面前,他的责任就是做好少爷交代的事情,旁的天塌下来他也是管 不着的。
穆迟接过了那杯茶,喝了一口坐到了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刚刚她是有些冲动的,可是下意识的她不想让人这样去说聂唯,因为他说过没有碰过郑小池那她就相信,这个男人应该是骄傲得连说慌都是不屑的。
可是刚刚她在急什么?替他辩解做什么?突然之间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连她也开始想不通刚刚她自己奇怪的举动。
他声名狼藉不是更好吗?
桌子上放着各式各种,品种繁多的水果,她开始慢慢的一个个的尝试起来,或酸或甜,只有自己咬开的那一刹那才会清楚其中的味道。
整整,郑小河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郑小池却已经疲惫不堪的坐在了雕花大铁门的边上似乎睡着了,眼角还泛着泪似的,纤细瘦弱的四肢与突出有肚子在镜头下有着一种可怜无比的味道。
记者们纷纷用镜头捕捉着这一幕,一个残废的哥哥与一个心灵受到了创伤的被抛弃的可怜女人。
聂唯不在家,可是也没有回来,所有的人都发现了这个事情,这更加深 了人们的揣测。
他是不敢回来了吗?这更间接的证明了,郑小河所言非虚。
在第二天的清晨,所有的稿子与照片都发回了各大网络与及报刊,杂志。
一场风暴毫无预警的降临了......
打开网络,所有的门户网站几乎都在同时报道着这件事情,但是还是用了富商N这样的称呼来形容聂唯。
“富商N始乱终弃,单亲妈妈求诉无门......”
“豪门秘事,富商N与麻雀女演出狗血苦情戏........”
“贫家女身怀龙种,富商N避不见面.......”
一篇篇的报道,都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事情发生的始末,仿佛他们亲眼见过的一般。
果然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信的,穆迟拿着电脑薄薄的一片电脑在手里,灵巧的手指轻轻的点开,都是聂唯与郑小池的狗血剧,比电视剧情更加的紧张。从他们在沃茨相识后来为了还债到了聂家做事,直到怀孕被凶悍的正妻赶出了家门,赚足了人们的眼睛。
所谓正妻指的应该就是她吧。
还好这些记者并不敢指名道姓的报道,不过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到底是在写什么。
只是他到底怎样了?已经第五天了。
记者们大概没有了耐性,而当事人避而不见,所以只管在媒体上添油加醋,而聂家的门前已经少走得只剩下不到几个记者还在苦苦守着。
:“林小姐,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你看接下来?”郑小河一脸兴奋的看着面前的那一大叠现金,一只手把那些钱拢了过来,眼神充满了贪婪。
:“你等我的指示。”戴着墨镜的女人穿着长长的风衣,坐在隐秘的地方也依旧没有摘下来。
:“可是我担心我会没命的。”收下了钱心里却开始翻腾起来,他真的怕自己会没命的,聂唯是顾门的人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呢?
:“放心,他不会杀你的.......”女人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却是可怜阴险得令人毛骨悚然。
郑小河听话的点着头,他想这个孩子只要能让聂唯承认了,那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孩子跟聂唯没有任何关系,因为郑小池根本就不敢说,她怕丢脸被她哥哥耻笑,她怕连这个最后的落脚的地方也呆不了,所以她选择了沉默不说,林云倚刚刚好让郑小河来闹事,一切一拍即合。
:“也对,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大舅子呢。”被钱映红了眼,郑小河狂妄的笑了起来。
:“哎,主要是我弟弟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否则我想你妹妹也不会这么辛苦了,我能帮的也不多,你们兄妹也都是可怜的,只是你不可以出卖我.........”林云倚叹了一口气,同情的着。
:“虽然我是粗人,但是这个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我知道林小姐是为我们好,我不会说的。”郑小河点了点头,他还指着这个姓林的多拿点钱给他花呢,所以现在当然不会出卖她,如果会出卖她也只能是在聂唯真正的成了他的大舅子以后的事情了。
聂唯是有眼光的,自己的妹妹虽然从小就是个好像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令男人万分怜惜的病美人,但是他都不得不承认聂唯现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他都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漂亮得简直让人无法呼吸了,特别是那一双腿真是会要了男人的命。
这就是有钱人跟他的差别,他只能偷偷的看一眼,而聂唯却可以左拥右抱,再漂亮的女人他都可以得到。
火都已经点上了,接着就让郑小池自己去玩这团火,与她不相干。
林云依在桌子上放下了一张大钞,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跟这样粗俗的男人多相处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聂唯回来的时候是第六天,当车子沿着半山的私家公路开上来时,剩下的几个记者几乎都快要跳起来了,等到最后终于还是等到了故事的主角了。
疯狂的按动相机的按钮,可是也只有拍到他的那部奢贵无比的座架,铁门关上时,一排黑衣保镖站了出来,墨镜之后是同样肃杀的神色,让他们不敢太过造次。
聂唯穿过了大厅,直接走进了电梯。
回到了这里,一切的血腥与杀戮仿佛都被 隔绝在了千百之外,因为空气中开始飘着她香甜的味道,正在从他的毛孔里渗了进去,一点点的渗进他的四肢百骸里,连骨头缝都没有放过。
推开了门,与他想象中的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落地的窗子已经打开了,她正面对着窗户,舒展开柔软的身体线条,做出了优美的瑜伽动作。
他回来了,刚刚她凝神静气的在做瑜伽的时候就被汽车声几乎打乱了她的呼吸。
腰肢柔软的往下,四肢撑着地板,完美的身体线条拱成了一座桥一般的,黑色的发披散在了地毯上,如同海草般的绵密。
他并没有来打扰她,而是转身进了浴室里。
浴室里,他一件件的脱下了衣服 ,镜子里的人肌理分明,每一寸肌肉都坚实而充满了张力,在右肩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伤痕,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了,不过缝得并不好看,如同一只丑陋的小蜈蚣一般的爬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他并不在意的找开了冷水,冲洗着身体上所有的疲倦与血腥的味道。
冲完了之后,腰上围了条浴巾走了出来,她坐在那儿已经开始在打坐调整呼吸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吸进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檀木的香气,还有他喜欢用的薄荷皂带来的清爽的气息 。
他半倚在靠在软塌上面,穆迟调整好了最后的一次呼吸,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他。
:“你受伤了?”肩膀上的伤口很明显,似乎又快要崩开了似的,如果仔细的嗅一下在所有的气息 之中,隐隐还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死不了......。”他的声音低哑暗沉,语气里充满了无所谓。
穆迟看着伤口上还有水珠慢慢往下滑动,划过了他壁垒分明结实性感的胸肌,脸不禁红了一下:“我去拿一下消毒的药水。”
自从那一次背上受了伤之后,简融给她准备了一份药品,可以消炎,止血的,没想到今天到底还是派上用场了。
除了那些药,她的手上还拿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轻手轻脚的擦去了他伤口上的水珠。这个男人没有常识吗?这样的伤口并没有完全的愈合,洗澡不小心的话是很容易感染的。
:“你在担心我?”幽暗如深潭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光,穆迟避开了他眼底的光芒,淡淡的说着:“你到底算是为了穆家去受伤的,我关心你也无可厚非。”
她简单的为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大概有十几针,不过每针都缝得不是很均匀,这个应该不是专业医生处理的,他遇 到了什么事情竟然急到连医院都来不及去呢?
:“陪我睡一会儿......”他很累了,整整的几天,能够睡觉的时间真的不多,现在他只想抱着她好好的睡一觉。
她安静的蜷缩着,直到他的呼吸开始均匀起来,她才轻轻的想要扳动那一直钳着她的腰肢的大手。
可是那双手在睡梦中好像也充满了意识似的,一点儿也不肯放松。
呼吸之间尽是他的味道,那种纯冽冷然的男性气息......
他的复原能力很好,只不过睡了几个小时便已经补充了这几日里消耗掉的所有体力,醒来时天色已经发暗了,而她也已经不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中是一只柔软的白色枕头。
她正开着一盏小灯,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书,安然恬静得如同精致美丽的雕像一般。
穆迟似乎听到了chaung上的动静,抬眸看着他时他也正在看着她。
在明暗交替的光线之中,他的脸上的轮廓即有着西方人的深遂,却又充满了东方人的神秘,薄薄的唇与倨傲方正的下巴构成了冽凛的线条,无时无刻不透露有危险的气息。
:“去吃晚饭吧......”她避开了他的眼神,站了起来想要先下去餐厅。
可是没有走几步却已经被他拉住了,小手扣在他的手掌里,一步也动弹不得。
:“我离开的日子里,你有没有想过我?”他的声音浮动在幽暗的光线里,似乎带着蛊惑般的让她的脑子里嗡嗡的响了起来。
想他了吗?穆迟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的开口:“没有。”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他为她去柬埔寨抢人,而她却一点点也没有想他。
穆迟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到狠心,谁能比得过他呢,让她一个人远离魂牵梦萦的家,远离最想念的父母。
晚餐很丰盛,受了伤的男人依旧没有一点忌口,红酒的香醇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饭,心里在想着是不是要把这两天的事情跟他说一下,不过还是吃过饭后再说吧。
聂唯却看出了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薄唇轻启:“你想说什么?”
她最讨厌这种样了,总是有一种心事被窥探,被掌握的感觉。
:“食不言,寝不语,你不懂呀?”她的闷闷的吃着饭,胃口不是很好。
聂唯捕捉着她脸上瞬间变化着的表情,声音带着诱人的磁性与低沉:“食不言倒是可以,可是寝不语,你忍得住吗?”
见鬼了,她怎么会遇上这样的男人呢?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刚刚喝下一口汤,她赶紧咽了下去,差一点就被呛到了,耳朵里充满了自己无助与迷失时候的尖叫,哭泣,低喘........
一顿饭吃得估计都快要消化了,不过这样的事情没有等她开口,管家已经自动的汇报了。
客厅里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的电脑,他就坐在她的身边,管家恭恭敬敬的半弯着腰把这几天的事情捡了最要紧的说了一遍,随后拿上来了一叠杂志跟报纸。
穆迟的手指灵巧的滑动着,这些报纸算什么,她顺便也把手上的电脑丢给了聂唯。
上面有一张大大的照片,正是那晚郑小池坐在铁门旁边哭泣的模样。
聂唯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看了两眼便挥了挥手让管家可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