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给他的老式破手表上了发条, 就着油灯看了看, 七点半, 时间还很早, 没有睡意, 也不能做旁的事,只能拖过她手中的书,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好,讲题。"
讲着讲着吧,周老师这思想就开起了小差, 这老师注意力不集中, 认真听课的学生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了。
苏桃那葱白的手指捏住了男人带着胡渣的下巴:"好好给你媳妇儿讲课, 讲的好的话,有奖励。"
男人一听,就来劲了, 立刻调整了状态, 全神贯注, 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所学, 都传授给了自己媳妇儿。
这一讲, 激情万丈,一直讲到了十点多钟, 媳妇儿已经窝他怀里了,就差坐他腿上了。
周牧野环着她, 声音也是越来越轻柔。
苏桃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今天就讲到这儿吧, 周老师。"
说完,从男人怀里挣脱,就要脱衣服睡觉。
男人单手合书,将课本放到了枕头底下,一转头,媳妇儿已经三下五除二脱好了衣服钻进被窝里背对着他了。
奖励呢?这就睡了?这妮子,要出尔反尔?那怎么能行?
周老师急了,脱了外衣钻进被子,从身后抱住她,沉声道:"苏桃,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苏桃在数学的海洋里徜徉了那么久,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嗯?什么?"
"奖励呢?"像是讨糖吃的孩子,周老师这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
苏桃转过身来,黑暗中,探到了他的唇,敷衍地亲了亲,末了还舔了一口,手也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含糊道:"嗯,好了吧。"
周牧野傻眼地望着眼前的人,这他娘的是奖励?这明明是惩罚好吗?舔他一口,却啥都不能做,这是酷刑啊。
可……他的小桃子,来事儿了,右手手腕昨天光荣负伤了,他总不能惨无人道地再叫她赔上左手手腕吧。
只能……忍着吧。
他吞了吞口中的唾液,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以及一些蠢蠢欲动的愿望欲.望,这妮子可真是会勾人。
她还雪上加霜地往他怀里拱了拱:"牧野哥……"
"嗯。"声音倍儿粗重。
"你听……"
"什么?"
"外面,冰雪融化的声音,春天来啦……"
男人的表情似乎也被融化了,抱着她,在她头顶亲了一口,嗯,春天来了,也是他人生的春天。
隔天,苏桃去了党支部,跟彭支书把昨儿那个事说了一下,彭支书到底是比仇金喜要正直多了的,立刻叫人把何丽给传到了党支部来。
苏桃就怕仇金喜包庇何丽,必须得再找个有威望的人督促着这事。
按照苏桃的意思,何丽只能在这些村干部面前,当场写悔过书。
何丽觉得自己简直是受凌迟之刑,这苏桃太咄咄逼人了,她做什么了?她不就是口头上撩了两句吗?又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这苏桃至于这样上纲上线的,一定要让她声名狼藉吗?
苏桃双手插兜,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趴在桌上写悔过书的人。
她知道何丽是什么人,不把她压得翻不了身,她这种人,总是会出幺蛾子的。
这里有苏桃盯着,外面就有丁红霞不遗余力地宣扬何丽的为人,不出一天,何丽在这花溪村甚至在整个学富公社,名声可以说是臭到了极点。
至少,正经人家的女人都要对自己男人叮嘱两句,以后不准和这县城来的小知青,走得太近。
等何丽写完了悔过书之后,苏桃拿起来看了看,这已经是第三封悔过书了,前面两封,这何丽都避重就轻的,被苏桃驳回了,何丽气得要吐血,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把自己的一言一行,怎么故意歪在大堤上,又怎么追到大纵湖公社,以及昨儿晚上的所有事的细枝末节,都写了进去,又确认自己这样做,是伤风败俗的,是有违道德的,是犯了思想原则性的错误。
最后,苏桃让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何丽忐忑地看着她:"这封悔过书,应该交给队长。"
她知道那个队长对她是什么心思,只有到了队长手里,她才有可能开脱。
苏桃笑笑:"思想上的事,都是彭支书做主的,队长,你说是吧?"
仇金喜心里直哼哼,你说是就是,你这个小媳妇,这能耐,老子还敢说什么?
也幸好当初没勾上苏桃,这媳妇太精太能,他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住。
"是是是,都由彭支书做主,做错事,认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