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他自己先愣了愣,才慢慢为自己找理由“他今天跟我说他是预言家,我猜他可能是瞎说的,或者真实身份是猎人,想诈一诈我们。”
猎人在被杀死时,白天可以开枪,任意狙击一位玩家。
不过,话虽如此,岑年的话里也有许多牵强之处。好在,女模特并没有深究,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就决定好要杀谁。
和顾娴一屋的高中生。
即使不是平民,也可以确定,他至少不是猎人。
“村长家,”女模特想了想,“西南边,走吧。”
岑年却微微后退了半步。
“抱歉,那个,”岑年摸了摸鼻子,说,“我有些事,你能不能自己去”
两人看向摄影师,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只要是两位狼人在见面后决定杀某个人,只要其中一个抵达被害者的住处即可。
岑年和女模特道了别,转身往回走。
他必须得回去看看。
傅燃肯定是有什么不对。生病了晕车后遗症还是
岑年走到后面,几乎小跑了起来。
五分钟后,岑年推开小草棚的门。
刚刚剧烈运动过,他的呼吸不大均匀。岑年定定地注视着稻草上的人。
傅燃很随遇而安,已经躺下了。他躺在里面,侧身向着外面,给岑年留了不小的一半位置。傅燃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眉目舒展。
好像很正常。
岑年怔了怔。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没生病,没晕车后遗症,他这才走二十来分钟,傅燃竟然已经睡着了。
岑年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农村入夜的早,不过九点出头,整个村庄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岑年想了想,似乎没有别的事情了,于是脱了鞋,轻手轻脚地在傅燃留下的那一半空位处躺下来。
他仰躺着,看着天幕。
天幕幽蓝,缀满了星子,与许多年前的别无二致。十七岁那年,他住在乡下的小土胚房里,房顶破了个洞,也是看见这样的天空。
那时也是这样。
他躺在单人小床上,傻大个睡在他脚边的地铺上,像条捡来的野狗,均匀而安静地呼吸着。
等等。
“想什么呢。”岑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低声说。
那时躺在边上的是傻大个,现在明明不是。
傻大个都失踪好久了。
瞎想了一会儿,困意涌上。岑年又往边上靠了靠,防止傅燃半夜翻身没位置,闭上眼睛。
然而,岑年闭眼还没两秒。
傅燃翻了个身。
岑年吸了吸气,又往边上靠了靠,这下是无处可退了,整个人紧紧地挨着稻草房边缘。谁知,傅燃安静了两秒,伸手往前探了探,似乎在找什么。
他的手碰到了岑年,十分自然地搂住少年的腰,不动了。
岑年“”
他脸色变了变。
“你故意的吧”他皱着眉,看着傅燃平静的脸,低声问。
然而没有回答。
岑年从来看不出别人是不是在装睡,更何况是傅燃这种被国际公认了演技出神入化的人。
两分钟后。
岑年用手机抵着傅燃的肩,使劲把他一点点推开。傅燃眉头微蹙,像是被人扰了清梦。
天上一阵雷鸣。
刚刚还是繁星万里,突然飘来一片乌云。初秋的天气,还是有些凉,傅燃搂着岑年腰的手收了收,不愿放开。
岑年的t恤被蹭上去了点,傅燃的手直接放在腰上,有点痒。除此之外,岑年这才发现,傅燃的手掌完全是冰凉的。
很冷因为感觉到了活人的体温,所以下意识靠过来
傅燃也许是有些着凉了。或者,身体状况不太好,在这边被冷风一吹,有感冒的迹象。
岑年怔了怔,但却没有改变主意。他握着手机又用力,傅燃被他推出去几厘米。
明天必须跟节目组要求换住处了。
与此同时,岑年仔细打量着傅燃。
呼吸均匀,眉头微蹙。
好像,真的睡着了。
岑年松了手,和傅燃保持着一段距离,转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就在他即将入睡之际,后背又贴上来一个热源。
岑年睡意顿消。他不耐烦地转过身,却猝不及防,被人在颈侧轻轻咬了一口。
岑年“”
生理上的反应无法抑制。岑年的脖子一向很敏感,毫无准备地被人舔咬了一口,岑年的下腹骤然一酥。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勃然大怒。
“别装了,”他压抑着声线,用力阻止着傅燃靠近,皱着眉说,“傅燃,你在装睡吧你”
傅燃的眼睑终于动了动,缓缓掀开。
他的视线在岑年脸上定格了片刻,有些茫然。
岑年以为他这是醒了。他整了整衣领,轻咳两声,正襟危坐;
“傅先生,我们能谈谈吗”
傅燃嗯了一声。
他那眼神跟往常都不大一样。也许是睡懵了,甚至还沉浸在梦里,不似平日那么清明与冷静。
“明天我会跟节目组要求换一间房子,”岑年低声说,“今晚,你先别”
傅燃打断了他的话。
草棚的空间实在太小了,傅燃一伸手,就能把岑年搂在怀里。比如此时,他把半撑起了的岑年带下来,认认真真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然后,他伸手握着岑年的手,从掌心到指尖,一寸寸细细地触摸了一遍,仿佛在确认什么。
岑年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想抽回手,用了力气,却怎么也没抽回来。
傅燃垂下眼睑,眸色柔和,氤氲着不知名的情绪。半晌后,他哑声问
“岑年”
岑年一怔,眯了眯眼“不然呢”
傅燃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岑年想了想,接着说“傅燃,你稍等,我现在就去跟节目组”
“我喜欢你。”
傅燃看着他,认真地说。
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