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沉目光一闪,出神地望着孟得鹿,“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孟得鹿一怔,别过头去嘴硬否认,“那倒没有,只不过这句话有那么几分道理,我才不小心记住了……”
蒋沉心底一阵失落,伸手想把孟得鹿捞出浴盆,“我说的是模仿凶手,可没让你模仿死者啊,你这有点‘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意思了……”
孟得鹿却不领情,赌气推开了他的手,气呼呼地把发髻上垂下的发丝使劲绞了绞,往嘴里一咬,撩起石榴裙提气纵身,想施展轻功,跳出浴盆。
“别动!”
蒋沉高叫一声,抬掌又往她头顶一按,刚跳到半空的孟得鹿应声跌坐回了浴盆里!
一阵剧痛从尾骨直钻心窝,孟得鹿真的恼了,抬掌就向蒋沉击去,“‘讲不服’!你有完没完!捉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蒋沉一把握住孟得鹿的手腕,认真道:“我知道那支消失的蘸血毛笔在哪里了!”
“在哪里?”一听说与案件有关的细节,孟得鹿顾不上再和他较劲,关心追问。
蒋沉轻轻撩起孟得鹿鬓边那缕垂下来的长发,“在……这里!”
孟得鹿瞬间会意,这一次,不仅是她看到了案发现场的幻象,就连蒋沉也看到了……
案发当晚,眼看着汪芷年血液流尽,双目紧闭,真凶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气绝身亡,才满意地退出房间。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死掉”的汪芷年又猛地睁开了双眼!
尽管一息尚存,但全身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汪芷年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却仍想强撑起最后一口气做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情!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脚已经被凶手捆住,全身上下只剩下脖子勉强可以活动。
刚才,真凶拉起她的手臂放血时,血液溅到了搭在肩头的发缕上,这反倒帮了她大忙,她使劲弯过脖子,叼起浸血的发缕,用唯一可以活动的脖子在浴盆里写下了血字灵符!
“如果我的推演没有错,死者的牙齿缝隙里说不定还留有沾血的发丝,如果运气再好点,说不定还能从她的肩头找到带血的牙印!走!去殓房!”
蒋沉抢先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带着一点点“获胜”的兴奋,蒋沉竟一把将孟得鹿抄抱出浴盆,拉着她向县廨殓房跑去!
仵作取来验尸记档和汪芷年的衣物,蒋沉急切地翻看着,发现记档上赫然记录着死“者口腔咽喉内皆有大量香灰,上颚有深刻划伤,齿间缠有发丝”的字样!
他又仔细查看了汪芷年的衣物,终于在她的右肩头发现了带血的牙印!
为保求证严谨,他又让仵作取来鸡血,让孟得鹿用自己的发丝蘸着血迹模仿死者的姿态书写灵符,果然发现发丝留下的“笔痕”与命案现场的一模一样!
心中悬着的最后一个疑点也得到了证实,蒋沉如释重负,“找来找去,没想到这命案现场的‘神秘第三人’竟是死者本人……”
孟得鹿却托着下巴连连摇头,“不,还是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