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随即将她交给蔺深,提剑迎上术赤。
术赤一方也是有备而来,其余的人在自卫的同时,皆是重点攻击霍宁珩。
霍宁珩搭箭引弓,两支长箭便蜂鸣而出,一箭射掉朝他而来的箭矢,另一箭已刺入敌人要害。随即又调转方向,手中乌翎铁箭三箭齐发,箭箭穿喉,很快,地上到处是尸体。
霍宁珘则与术赤斗得难舍难分,两人身影你追我逐,衣带翻飞,如夜枭般起伏,更是追着术赤,渐渐远离众人视线。陆莳兰见霍宁珘消失,难免有些担心,怕他落入陷阱。
陆莳兰倒是多虑了,霍宁珘从头到尾占据着上风,他上次还想利用术赤引来塔塔儿王子,这次却存着让术赤必死之心,剑光如电掣,最后飞身踹上术赤后脑,随即给了对方穿心一刺。
霍宁珘拔出剑时眸色沉沉:“上次让你逃掉,你不惜命,还想动我的人。”
术赤闷哼一声,他早就知道,这霍家兄弟两人,看着姿貌昳美如画,但实际上,若论起手段,都是头一等的狠绝。
霍宁珘在军中盛名自不必说。即使是那霍四,瞧着从容温雅,离俗不染,实则也并非善男信女。
可恨,他不能替大汗杀了他们。术赤这样想着,吐出一口血,重重扑倒在地上。
见这边的敌人已全部解决,而霍宁珘尚未回来,陆莳兰便上前朝霍宁珩道:“太傅,长公主在那边,她的脚扭伤了。”
霍宁珩看了看她,颔首道:“我去看看。”说罢沿着山路,朝隐在花枝中的萧慕微走过去。
没过一会儿,萧慕微便见霍宁珩站到面前,高大的身躯朝自己半跪下去。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怨意,并不想让他看自己的脚,淡淡道:“不敢让太傅纡尊,有劳太傅帮忙找个乡野郎中过来即可。”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是刻意的疏离和划清界限,与她上回请求他帮忙全然不同。霍宁珩自是不会听从萧慕微。
下一瞬,萧慕微便见自己的脚仍是落入他掌里,刚想要挣动,男子已道:“公主若是不想要这只脚了,大可多挣一挣。”
萧慕微捏紧双手,没有再动。
霍宁珩指尖轻剥开萧慕微雪白的袜子,查看她右脚的肿处。
萧慕微疼得蹙眉,看着霍宁珩温柔仔细的动作,突然露出一个无声笑容,她朝前探身,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低低道:
“太傅不必作出如此关心我的姿态。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心里怨我,怨我让你丢脸,让霍家丢脸了。更怨我那时让父皇指婚,强行坏了你原本订的亲事。”
“之前是我自以为是,竟还找太傅帮忙。太傅果然很帮忙,表面答应着,暗里却帮到将我送去和亲。”她说完,迅速坐直身子,眼中的嘲意一闪而过。
霍宁珩双眉渐渐蹙起,看向萧慕微,道:“是谁告诉长公主,我一直在怨你。你又怎知是我让太后将你送去和亲。”
“没有谁来告诉我,也不用谁来告诉我。”女子淡淡道:“我自己便能想到。”
“公主的确很会凭空想象。”霍宁珩静默片刻,声音也沉下去:“公主几时真正了解过我,又或是相信过我,什么都是凭你自己想象。”
霍宁珩说完,突然站起身,萧慕微以为他会像过去那样毫不留恋转身便走。岂料他竟又俯身将她抱起,下山走向马车。
萧慕微一怔,接着便想挣扎,奈何在他怀里实在使不上力,只略提高声音:“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要回京里去!你放开我!”
霍宁珩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回答她。仿佛她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
萧慕微被男子这般抱着,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不免想起,她曾经最向往的,就是这个人能这般抱着她,可是他过去从来都不碰她。
她仰头看向霍宁珩隽秀迷人的下颌线条,现在,他抱着她却叫她害怕。
萧慕微最怕的,还是霍宁珩亲口劝她去和亲。被霍宁珩放进马车后,她见逃不掉,便在他开口之前,一改先前口风,抢先道:“太傅既找到了我,我也不想让太傅为难,我这便随你回去,嫁给那宣铎就是。”
霍宁珩慢慢看她一眼:“长公主既与臣有了夫妻之实,又如何能代国和亲,自是另挑一名宗室女嫁那宣铎为宜。”他声音很淡,说的话却不容拒绝。
萧慕微闻言一怔,不敢相信地看向霍宁珩,道:“我几时与太傅有夫妻之实?”
霍家兄弟本就准备了两辆马车,折回来的霍宁珘,便见陆莳兰怔怔看着自己四哥抱着公主上了马车。那车门车窗皆是关得严严实实,无法窥探里面半分。
霍宁珘先进了马车,车子行到陆莳兰身边时,才站到车外,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手勒着她的腰,将她捉进车厢里放在自己腿上。
眼前一片黑暗的陆莳兰感到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她耳珠微微一痛,接着,他又拿不知从哪里找的绸带,将她的双眼缠缚起来,制得她动弹不得,她顿时慌了:“首辅,你做什么?”
欣赏着少女此刻的别有风情,霍宁珘轻声道:“非礼勿视。陆御史,我哥不喜被同僚窥探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