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吩咐完,就见一名老太监一甩拂尘吩咐道:“来呀,将东西呈上来。”
这老太监王卓认识,乃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名叫周友延。别看这老家伙生的慈眉善目,但实际上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这老家伙深得皇帝信任,掌管着御刑司这个令人他谈之色变的机构。这御刑司直接听令皇帝,行事不受三司干预非常霸道。当初王卓在思考寻找靠山的时候,还真考虑过投靠周友延。不过一想到要净身方才作罢。
周友延话音落下,就见一名小太监捧着一块灵位小心回道:“此乃在含香殿内堂找到的灵位,还请陛下与皇后娘娘过目。”
果然,就如月梅所言,这灵位上赫然写着“大明哀帝之神位”几个大字,单从这灵位上看,灵位分明就是祭祀前朝哀帝所用。
“你们母子还有什么话说!王卓,你身为王府长史教导不力有负圣恩,论罪当诛。陛下,臣妾,请陛下下旨,处以王卓凌迟之刑!”
“陛下莫要动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想来是妹妹忧思过度才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依臣妾看略施惩戒就算了。”见皇帝脸色不好,皇后连忙劝道。
这两个女人唱的好一出双簧。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这种雕虫小技王卓一眼就能识破。但嘉嫔这个女人也着手够狠毒,依据晋法,他王卓怎么论也论不上凌迟之刑啊!
王卓明白,自己和二皇子没有半点仇怨,这两个女人上来就要剐了自己,这背后一定是曹家在使坏。
“朱贵妃与襄城郡王的罪可交给宗人府论处。王卓,朕若是判你凌迟之刑你可心服口服?”
见皇帝发问,王卓连忙回道:“启奏陛下,臣心服口服。”
“好,既然你服气那最好。来人啊,将王卓押入刑部大牢交刑部论罪!”
眼见着身边冲来两名近卫就要拉走自己,王卓不禁轻笑,随后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惜可惜,可悲可悲啊!”
见王卓这副模样,皇帝不禁摆了摆手制止了近卫的动作。
“王卓你这是何意?”
“陛下,臣有一番肺腑之言不知陛下可愿倾听?”
看到王卓有话要说,一旁的嘉嫔连忙阻止道:“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陛下,切莫听他胡言乱语。”
不同于嘉嫔的态度,皇帝倒是摆了摆手示意王卓继续说下去。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能够为臣解惑。臣听闻,天下最真挚的感情莫过于骨肉亲情,臣敢问陛下,陛下可曾听到过有和自己父亲不亲近却反而和自己外祖父亲近的子女吗?”
“陛下,不要听王卓的一派胡言。民间有很多子女都是由外祖父外祖母照顾长大的。他们的感情深厚一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听到嘉嫔所言,王卓立刻抢过话头:“嘉嫔娘娘所言极是!但陛下,襄城郡王出生时,前明早已灭国,襄城郡王连前明哀帝的模样都没见过,要是说他怀念外祖父从而忤逆陛下,怕是三岁孩童都不相信!”
王卓话音落下,嘉嫔心里一沉,她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其有了相信王卓的意思连忙狡辩道:“可笑。就算襄城郡王没有此心,想必朱贵妃也有此意。
谁不知道襄城郡王最是孝顺,他跟着朱贵妃一同祭奠前明哀帝难道说不过去吗?”
见嘉嫔是铁了心要致大家于死地,王卓也不再客气看向皇帝道:“陛下,嘉嫔所言臣不敢苟同。陛下难道忘了武帝与戾太子的悲剧了吗?”
王卓话音落下,就见皇帝面色一惊,看向李乘勖的目光也显露出几许温柔之色。
“陛下,臣小时候曾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这父母是喙,子女是翼。翼若有尘,喙必啄之。喙若有危,翼必护之。喙爱惜翼,翼护卫喙,实乃相生相爱互为一体。臣窃以为,汉武与戾太子的悲剧就是父不识子,子不识父所造成的。
今我大晋以仁孝治国,虽处乱世但四海宾服。襄城郡王素有孝心,这一点陛下您是知道的。臣不愿因为一些宵小之徒从中作梗就坏了陛下与王爷的父子之情,更不愿历史的悲剧在我大晋重演。
陛下贤明乃是千古明君,难道陛下就真的因为一场误会就坏了你们的父子之情吗?”
王卓一番话说完,就见皇帝的鼻子微微抽动,显然已经有了动摇之色。
“王卓任凭你巧舌如簧也休想蒙蔽圣听。我问你,这月梅的证言你如何解释?还有这搜出来的灵位你又如何狡辩?”
“王卓,嘉嫔所言你都听到了,对此你如何解释?你起来回话!贵妃和勖儿也不用再跪了。”
见皇帝允许三人起身,王卓心里一喜,看来刚刚自己说的一番话确实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