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沈菁悲痛不已,身形猛地一晃,险些摔倒,她伸手扶住身旁的桌案。
心中痛楚,一圈圈扩散,直至淹没整个心房。
“夫人!”刘媪上前搀扶住沈菁,她也已经后悔了方才说的那些话。
沈菁沉溺在多年前的丧女之痛中,她泪珠似断雨,不住地流着。
“我的阿琰,她还那么小,就被神佛收走,永远离我而去”
沈菁与丞相的幼女,小字阿琰,出生后不满周岁便夭折了。
当年的医官说,阿琰是自娘胎中带出来的弱症。因为在怀着阿琰之时,丞相领兵在外与敌国对阵,沈菁在府中终日忧心,才会使得腹中胎儿孱弱。
为此在阿琰夭折后,沈菁自责不已,将一切都怪罪在自己身上,害得女儿夭折早亡,直到今日。
“都怪我……”沈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都是阿琰,她那可怜的女儿。每一次想起夭折的亲生女儿时,都如利刃般一次次切割着沈菁的心。
沈菁痛苦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阿琰!她还那么小,她父亲才刚得胜回京,可她都没能和她父亲见上一面,就离开人世了!”
沈菁的泪水终是决堤,她支撑不住地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绝望,仿佛又回到了失去阿琰的时候。
婴儿微弱的哭声就在耳边,沉重的丧女之痛多年来一直将她束缚。
明明阿琰一直都好好的,可为什么偏偏在丞相得胜回京之时,天下举国共庆之际,阿琰却被病痛匆匆夺去了性命?
“为什么老天要这般薄待我的阿琰?!”
沈菁哭喊道,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忽地,她双眼一闭心痛到晕了过去。
“夫人!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刘媪又惊又怕,慌忙喊道。
门外的人冲了进来:“夫人!”
“夫人,夫人,您醒醒!”侍女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害怕沈菁出事。
今夜的丞相府,从沈菁晕倒后,更是乱上加乱。
刘媪指挥着人将医官请来,又让婆子们扶着沈菁到另一处内室里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王胥和谢宓便已经匆匆赶来了。
夜色渐浓,月光如洗,洒在丞相府的后花园中,给这幽静之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卿云独自立于一株盛开的海棠树下,花瓣随风轻舞,似乎也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心思如同这夜色一般深邃,谢翊的话语在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句都重若千斤。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卿云警觉地转身,只见一名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月光下,那人的面容虽模糊,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寒意。卿云心中一凛,正欲出声,那人却以手势示意她噤声,并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轻轻置于她手中,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