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可笑!
卿云胸腔内怒意翻涌:如王懔这般心狠手辣的人,说他“妇人之仁”还真是抬爱他了,前世屠城灭族的事他可没少干!
不愧是系出同宗,一脉相承,一家子篡权夺位的货!
卿云在心底骂完,立马冷静了下来:王胥要杀她,王懔也不可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军营中虽然严防死守,但安营扎寨时匆忙,护卫重心又都在皇帝的营帐外。
而卿云前世随军侍奉在王懔身侧,对军营驻扎布局都极为熟悉,身陷战乱之中,若是不懂逃生之法,不用王胥放箭,她早就死千百次了。
卿云起身就逃,沿着脑海中预定的路线,一路小心躲藏绕开士兵,向着营寨边缘的林子摸过去。
等到王胥离开此处。
王懔和煦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他满身戾气极重,大步流星走至帐帘,道:“人已走,你出来罢。”
无人应答。
王懔横眉冷目,直接抽出腰间佩剑,对准厚重的帐子砍下。
帛裂之声响起,碎布落地,帐后空无一人。
身边的亲信赶忙上前:“将军,我等在外并未察觉有人进出。”
“那你告诉我,人呢?”王懔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一片脚印,眸色冷极了。
亲信汗颜:“是属下失职,这就带兵去追赶。”
“不必。”
王懔收剑回鞘,寒芒闪回,他面上更添几分戾气,阴沉道:“她既敢逃,我亲自去追。”
阴云蔽日,此刻天色已晚。卿云踩着泥泞行走在山中,肩头伤口钝痛,她死死按住,强忍痛意。
一段路后,苍翠减消,视野倏地开阔,她终于望见一条山径。
正在这时,身后马蹄声惊起,卿云回首望去,寒风扫面,男人跨雄驹驰骋而来,身披铁甲寒光,玄色披风在身后翻飞。
是王懔
不过他追上来,倒也在意料之中。
卿云下意识去探王懔的身后,还有没跟随的人马,隔着一尺距离,他翻身下马。
“不必看了,你要面对的只有我。”
王懔步步紧逼,将杀意倾泻,在他面前,越是危险就越不能露怯。
卿云顶住威胁,一步未退。
四目相对时,王懔粗鲁地将她拽到身前,大掌握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身:“我说过你无处可逃,早晚都是死尸一具。”
“我不会死,我与将军之间的赌约是我赢了,将军需依照约定保我性命。”
卿云抬手抵住他坚硬的盔甲,寸步不让。
王懔戏谑地笑起来,凤眸盛满讥讽:“一个婢女也配与我赌命?我倒是好奇,你何来的胆量敢将沈女公子丢弃荒野,独自求生?”
“你如此惜命,可你这条贱命貌似无甚特别之处。”
他言语间轻贱之意,毫不掩饰。
她豁出命搏来的求生之路,在他们这些权贵眼中,却是意图不轨的低贱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