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过得太差,就要想好以后不认的说词,万一有造化,这搭上了,说不定还能打两回秋风。
这么个跑腿活,十有八九就是吃力讨好,谁也不愿意去,推来推去的,这差事落到了这嫂子的头上。
“一家子全欺负我一个外姓人!算什么本事。”她暗自埋怨着,嘴一张,不由自主,又是一阵干呕。
明德追出来,手里还端着那盘未及放下的好腊大肠。
她嫂子连连摆手,这一刻什么来意,什么目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那个姑爷啊,我想起屋里我大舅他岳家的三姨婆的姑妈去世了,我得回去帮忙。我就先走了。”
丢下这话,她脚下飞快,一阵风似掠出了院门,像身后有恶狗在追。
明德端着碟,愣在原地,好一会,堂屋里爆发的大笑才让他回神。
他气冲冲回到堂屋,他娘一见他就瞪着眼道:“那盘东西拿出去倒了,还有,你引的鬼神,自己去把她吐的东西清干净。”
王曼青:“娘,明德哥也不知道前面,你就别生他气了。”
他娘睥了他一下,“这次看曼青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日后再这么榆木脑袋,我就揭开你的天灵盖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谢谢娘。明德哥,快去弄好了来开饭,今天有肉呢,我马上换饭菜。”说罢,从婆婆手里接了钥匙,起身去开他娘亲的房门。
其他人快手快脚收拾桌上的残羹去喂狗。
明德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把刚做好的腊大肠放在桌上,小三儿一把端了,走出外面叫那两条狗崽子,“阿黄,阿花,来,吃肉了。”
明德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去拿扫帚,把那个角落打扫过,又洒了几层草木灰。
王曼青在堂屋里叫他:“明德哥,那样就可以了,先来吃饭吧,你累了一上昼,不差这一会。”
以往的话,媳妇这样叫他,他定会颠颠的冲过去,再冽嘴对她笑一笑,叫干啥干啥,今天心里却特别不得劲,也不想应。
再怎么说,那是她娘家的人,来者是客,这么对待人客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他顾家?本以为娘已经转性了,想不到,还是那样锱铢必计的人,只要自己家的东西,连媳妇的娘家人都别撬走半分。
还有曼青,他一心一意招待好她的娘家人,她怎么反倒跟他娘合在一起,明着捉弄人。
越想心头越不是滋味,心头带着气,任王曼青在里面一声声叫,他愣是一个字都不蹦。
后来就没有声息了,他正纳闷着。
倏觉后屁股一阵剧痛,明德猛一回头,一家大小都在堂屋前站着望他。
王雁丝正抽着根大竹子往他身上抡,嘴里说道:“前两年我没把儿子教好,曼青你受苦了,像这种好了伤疤忘了你痛过的人,就该大棒子抽他!”
王雁丝把竹棒往追过来想阻止的王曼青面前一杵,“媳妇,你是不是想亲自动手,来!娘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