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叹了口气,“你既已同意,明日我就派人去姜府说亲。马上,铁俪部落要来,你务必张罗好,不要出岔子,省得被闲人钻了空子。”
宴凌云应下,便和姚芷一起出了宁安居。
老夫人在张妈妈的搀扶下,躺在床上,良久,她说,“竟没想到,芷儿娘家为芸儿选的竟是姜玉颍。”
张妈妈立在一侧,笑着说道:“老夫人,您大概是苦尽甘来了。”
“是啊,年轻时,宋茹霜处处压我一头,侯爷喜爱,儿子又争气。老了,她不过在隔壁了此残年罢了。”
“也许就是常人说的,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对。当年她不过仗着几分姿色,独占侯爷数年,哪怕我怀云儿,也是趁着侯爷酒醉之时,才能怀上。”说着,老夫人侧身哭了起来。
张妈妈轻轻拍着她的背,“老夫人,事情都过去了。”说着递上帕子。
老夫人撑着枕头坐起来,恨恨的说:“我出身宁毅侯府,自知性格不够细腻,但她不过是仗着和老东西少时相识,以色蛊惑,偏偏老东西就吃她那一套。”
“我入府不过半年,便以无所出为由,强迫我同意他纳侧室。”
“这样的耻辱,我如何忘得了?”老夫人握紧拳头,捶打床面,引得红木床棱轻轻晃动。
张妈妈蹲下来,为她整理被子,不作声响。“都过去了……”
老夫人呆呆地重复了一句,“对,都过去了。”她低头看看张妈妈,“你的头发也白了,我的也白了,我们都老了。”
忽又哭了起来,“她仗着宠爱,怀了孩子而不自知,贪凉且不忌嘴,不小心伤了身体,仅得一个儿子,大概是她最大的遗憾吧。”
老夫人把头埋在被子里,呜呜的哭起来,“其实是我,我明知她有孕,偏偏不让看诊的太医告诉她,哪些食物可食,哪些不可食,让她一胎就大出血,伤了元气。”
等了半晌,平静下来。她又吩咐道:“你去仔细查查,姜玉颍和宴凌启是否有逾矩之处吧。”
张妈妈应下,正欲退下。
老夫人躺下,喃喃道:“前日,你呈给我名单时,我并未确定一定是姜玉颍。你知道吧?”
张妈妈看着自己从小陪到大的姑娘如此这般,轻轻应声:“是。我知道。若确定,也不会一直至今日才和小侯爷谈。”
老夫人挥了挥手,张妈妈这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