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则眯起眼睛:“哦,你们做了什么布置,说来我听听?”
“雪儿,别再继续说了!”靖江郡王生怕激怒谢怀则,急忙阻止,谢怀则轻轻挥了挥手,卫兵就把他的嘴堵上,让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雪芙急坏了,恨不过奔过去,推开那些萨克卫兵,若是在京城,若是她家还得势的时候,谁敢对她跟她父王这么无礼。
她真是恨,恨皇帝,恨皇后,恨那些踩低捧高的人,也恨那些上书支持和亲的大臣们,更恨眼前的谢怀则。
然而她却忘了,她的父王靖江郡王,也是上折子奏请皇帝批准和亲的人。
只是那时,她高高在上,以为这种事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和亲的事只会从宗室中,选个戴罪皇族后裔,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受宠的。
“我,我不能说,你放了我爹,这笔交易,你同不同意。”
谢怀则凝视她半晌,忽然轻笑:“两方平等才算交易,现在,你们的命都捏在我手上,若是不说,你们人头不保。”
赵雪芙一呆,她以为必死的只有父王,她还拼尽全力想要保住自己的亲爹,却没想到,自己,也是要死的吗?
“呜呜,谢……你答应过我,饶我女儿一命!”
靖江郡王拼尽全力吐掉嘴里的布团,远远地喊出声,声嘶力竭,谢怀则却只是擦了擦耳朵,挥了挥手,靖江郡王便瘫再地上,没了声息。
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赵雪芙瞪大眼睛,呆了半天,不敢置信看着面部朝下已经没了气息的靖江郡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颤抖着嘴唇叫了一声:“父王?爹爹?”
她抬起头往日见到谢怀则爱恋的目光,已经全然变成了恨:“你杀了我爹爹,你,你,你为什么要杀他啊,你怎么能杀我爹爹!”
谢怀则目光奇异:“为何杀不得,你可知因你爹通敌卖国,小林将军惨死,边城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他嘲讽一笑:“像你年纪这么大的姑娘,正直青春风华,却被羌奴掳走,成了羌奴男人的女奴,你父督运粮草,搜刮了多少油水,贪污了多少银子,送给边城将士的米粮,全是谷壳,还掺杂着砂子!”
他越说越气:“你爹中饱私囊,害死多少我大临百姓,那些银子全都变成你身上的绫罗绸缎你的金银玉钗,你爹该死!”
谢怀则也有钱,可那些钱都是在大临律法下合理经商所得,他有原则,绝不放印子钱,绝不压价买穷人的地,在官场上,他可以算是清廉,早期时若不是谢家二老爷经商有方,其实是经不住整个谢家这么花钱的,毕竟谢怀则明面上是举人,一年领朝廷十两银子五担米粮,暗中皇帝还补贴他一份俸禄,也不过一个月二十两,这点钱都不够大长公主做一场法事。
“可是,我爱你啊。”
赵雪芙哭泣着,跪在地上,流着泪的双眼望着谢怀则,她真恨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念着他想着他,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从情窦初开就一直爱着的男人,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我那么爱你,你却杀了我爹,还要杀我,你就是为了卫婵那个贱女人对不对!”
谢怀则冷漠:“你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的云淡风轻。
赵雪芙震惊的呆住,就算没有爱情,可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有自小认识的情分,而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这些却不比一片羽毛更重,她仿佛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至少陌生人不会引起他的厌恶与反感。
“还有,卫婵是我的女人,在这世上,除了我,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辱她。”
赵雪芙泪流满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告诉我,当初那个局,要我在阖宫大宴献舞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局?”
谢怀则很坦然:“是我。”
赵雪芙明白了一切,若不是她在阖宫大宴跳舞,被羌奴使者看中,指名要她和亲,这个和亲的人选不会是她,如今死在这的也不会是她和她的父王。
“为什么,就因为我欺辱那个贱婢?”
“注意你的言辞。”谢怀则冷冷的看着她:“公主,呵,很高贵吗,你骂她是贱婢,想要她性命时,可有想到你也有今天,你还不如你口中的贱婢!”
赵雪芙忽然笑出声来,一开始低低的,最后笑的越来越疯狂:“她就是贱婢,贱婢,贱婢,一个贱婢如何跟我相比,她给我洗脚都配不上!谢怀则,你不是很在乎她吗?你不是很爱她吗?可惜,她要死了!”
赵雪芙形若癫狂:“你这个随意践踏女人爱的男人,你不配被爱,也不配得到爱,她不是你心中所爱?你要永永远远的失去她了,哈哈哈哈哈,我诅咒你,永远都会失去她,等着后悔吧!”
“拖下去,处理掉。”谢怀则满面冷然。
赵雪芙还在叫:“表哥,走着瞧吧,我在地狱,等着你!”
萨克王子走过来:“她这样诅咒你,不用折磨一番?”
“不用,女眷罢了,给她个痛快。”
“既都要杀她,何必还答应她父王?”
“兵不厌诈,不这么做,靖江郡王怎么可能吐露实话,她知道的太多了。”
赵雪芙已经知道他们伪装羌奴截杀和亲队伍,接下来便要以此为由头,与羌奴开战,一雪前耻,赵雪芙是决不能活着的,她活,会坏了皇帝的大事。
既找到开战的理由,又处理了内奸,杀了通敌叛国的贼人,真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