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人说给我听,我亲眼看见的。”
“所以你知道我是世子的通房妾室,是要被糟践的,可你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世子那么好,哪里就糟践姐姐了,姐姐把自尊看的太重了,做妾怎么了,那皇帝老子的美人才人也是妾呢,可照样外面的人不是尊称娘娘,姐姐这辈子,能服侍谢世子那样的人,就是几辈子修来的恩德,何必这么觉得自己被埋没了,就算姐姐真的赎身出来,又能嫁给什么出色男儿,二顺哥那样的脚力?嫁过去不照样被婆婆磋磨。”
卫婵逐渐不可思议,她没想到,自己不善言辞的妹妹,忽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富贵真的能迷了人的眼,可未尝不是有人在挑唆她。
一定是那两个丫鬟。
“做妾怎么就丢人了,你又不是给什么老头子做妾,谢世子可是京城第一公子,那么英俊,姐姐已经足够幸运了,要不是谢世子,你能过得像个阔太太一样,还能戴这么大的珍珠吗?姐姐就是不体谅别人,要是谢世子愿意收下我,就算只是个奴婢,我也愿意做!”
啪的一声,卫婵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卫好惊愕的捂住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就是说实话,你自己想攀富贵,却不让娘跟我沾光,你太自私了,还打人!”
卫婵气急了:“卖身为奴是什么好事,良籍变成了贱籍,自此就成了任主人处置的猪狗,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你怎么这样自甘下贱?”
卫好哭着跑了出去,卫婵气的急火攻心,一时没站住,坐倒在椅子上。
左右在家呆着也是尴尬,娘亲病弱她不忍说,妹妹叛逆说不得,一口一个歪理,这院子里的丫鬟,卖身契都不在她手里,她即便是说了,两个丫鬟滑不溜手,也只会说,她们是奉了世子的命。
好端端的一个家,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卫婵第二日,也没打招呼,就离开了,提前回了公府。
谢怀则居然还问她,怎么不在家多陪家人几日,聚的可高兴?
他在装模作样,那丫鬟还有门房甚至厨娘,都是他的人,卫婵可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装成不知道的样子,还要故意来问她罢了。
卫婵恨得有点牙痒痒。
“挺好的,一切都好,院子很好,还有内院外院,我娘的病好了很多,听说吃的参都是您拨了银子给买的,我妹妹居然也有丫鬟伺候,成了小门户的小姐了。”
谢怀则把玩着一块羊脂玉的手把件,面上倒是漫不经心:“我不贴心吗?这样不好?”
卫婵抿唇:“不是不好,只是觉得,是不是太过奢靡了。”
谢怀则笑了笑:“皇帝宠幸嫔妃,封个婕妤什么的,都能恩泽家人,家里老母或是成了外命妇,父兄或是能得个官,你在我身边,家里人却仍旧住土坯房子,吃糠咽菜吗?”
卫婵不敢问你是不是想用我娘我妹妹拿捏我这种话,只是陪着小心:“世子在奴婢身上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奴婢都不知如何报答好了。”
谢怀则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当真是不知如何报答,还是有别的心思?”
他目光灼灼,卫婵却不敢对视,想要躲闪,却被他大手固定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好好地回一趟娘家,为什么生气?”
“奴婢,奴婢哪有生气?”
“哦,那为什么去饮子店坐了一天?”
卫婵心里咯噔一声,他不会知道了吧,直到姜珩跟她碰了面?说了什么话?卫婵心里复杂的很,她就知道,阿娘和妹妹被世子的人照看起来后,她便是连最后一丝秘密,也要没了,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被摊在世子面前。
家是她最后的港湾,是她可以躲避公府这些虚假的荣华富贵,谢怀则柔情蜜意陷阱的壳子。
在家里,面对家人,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自己,不是那个公府里被驯化的凝冬。
而现在,连这最后一丝安宁的地方,他也要剥夺。
“跟我妹妹吵架了。”
卫婵知道若是不说真话,谢怀则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完全说真话,他一定会生气,只能相信姜珩说的,赌一把眼前的人,不知道他们碰了面,说了什么。
“富贵真是能迷了人的眼啊,我阿妹竟然觉得,能过得这样富贵的生活,给人做小老婆,竟也是没所谓的。”
“给我做小老婆,委屈你了吗?”
谢怀则的手指逐渐往下,摩挲她玉一样的脖颈,在领口处流连。
“可我不想让妹妹这样,她是良籍,在外面清清白白的嫁人,不好吗?”
“这有什么难得,将来我给她寻个年轻有为的寒门士子,再给她准备一份嫁妆,你还操心劳力什么,如今你娘的病也有救了,你妹妹将来也有好归宿,你这颗心,得老老实实,放在我身上了吧。”
卫婵用了个春秋笔法,没有正面回答谢怀则的问题。
谢怀则是天上的明月,她就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泥,她不愿给世子做妾,觉得委屈,这话说出去,哪会有人理解她,一定会说她不自量力。
就连亲妹妹,都说她得陇望蜀,都已经得到这样的恩宠,还不满意什么呢。
“我对你这样好,你怎么报答我?”
他蹭了过来,祟祟的样子,像一只想要贴贴挨挨的小猫。
“这几天身上可干净了?”
卫婵心中难过,她真的不想喝避子汤,难喝不说,喝的她每每来月事,总要疼的头上冒汗。
谢怀则是个什么样的人精,自然也看清她眉宇间的忧色和微不可见的蹙眉,虽然心中不情愿,但更柔和的避子汤张太医还没送过来,他就只能忍了。
“乖一些,不做到最后,可你总得帮我纾解纾解。”
他拽着卫婵的手伸了进去,乍一摸到,卫婵脸红了个透,如果真像他说的不做到最后,那就,就依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