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该去除草了!”
一声懒洋洋的叫声,从茅草屋当中传出来,然后嗖的,一道火红的身影,就飞到了药田当中,开始气宇轩昂的巡视三亩药田。
一直等到红火的身影在田间干的差不多,它咯咯几声,方才有人影掀开茅草屋的帘子,出现在田间地头。
余列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口中懒洋洋的道:
“又是工作满满的一天啊!”
他从一旁的饲料箱子中,随手抓出一捧灵豆子,往药田里面扔去。
只见一阵激动的鸡叫声响起来,那红冠红羽的大公鸡,扑腾的飞在半空中,鸡脖子都拉扯出了残影,还没落地,就将半空中的一捧灵豆子给啄食干净。
干完今天第一餐,大公鸡抖了抖羽翎,再次昂首挺胸的走在田间地头,时不时的定住身子,单脚独立,两只眼睛瞅着地面凝视。
许久后,它才会再落下一只脚,如此反复的在药田中行走。
而药田间,一株株长着扭曲娃娃脸的太阳花们,呆板死硬的朝着它转动,每一株都露出人性化的贪婪,似乎想要将辛苦帮助它们翻土除草的家伙给分食掉。
余列瞥了眼正在干活的大红,他走到了药田旁边的稻草人兄弟前,将对方的帽子取下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就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一旁特意打造的躺椅上,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回笼觉。
转眼间。
五脏山中的丹火便旺盛起来,时间来到了中午时分,药田间的太阳花们也是发疯了般,各自的喷吐着火焰,让整片药田仿佛都燃烧了一般。
余列这时才悠然转醒,他忙碌的走进茅草屋中,取出了一葫芦清水,又随手从饲料箱中取出了去年种植的灵豆子,盘膝坐在了稻草人跟前。
这时嗖的,那道正在田间卖力干活的大公鸡,也扑到了稻草人跟前,两只眼睛十分有精神的盯着余列。
余列摊开手,口中言语道:
“好大红!本主人与你食则同食,寝则同寝。
来,你一颗,我一颗!”
他将手中的灵豆子,一粒粒的摆在自己和大公鸡跟前,等到最后一颗时,其本应该摆在自己这边,但是余列的手指一晃,还是放在了大公鸡跟前。
分完了豆子,余列冲着大红道:“本主人公平大方不?”
大红当即咯咯的直叫,它抖擞精神,还低下头,将最后一颗豆子衔到了余列这边,然后猛点头。
余列脸上露出轻笑,朝着对方拱手,赞道:“不愧是本道手底下的天字第一号能臣,大红你更是公平!”
啪的一声。
胡话说完,余列便一拍手掌,道:“开吃!”
随即他给公鸡灌了点清水,又给自己灌了点,一人一鸡便简朴的吞食起灵豆子。
等到吃完之后,余列摸了摸肚子,他变戏法一般,手上又多出了一只烤好的猪腿,将腿摆在跟前,拿出一柄小刀,慢条斯理的切着腿肉,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公鸡大红此时也已经吃完了自己的灵豆口粮,正紧紧的盯着余列。
孰料余列的对它道:“呜、大红你乃是素食主义者!此乃荤肉,你食不得,只能本主人帮你解决了。”
听见无良主人的话,公鸡大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便遁入了田间,辛苦的干着自己的除草大业去了。
不过其间,当瞧见了药田中的虫子时,它总会偷偷的看余列一眼,然后迅速的就将虫子啄食入口中,舒服的抖抖翅膀,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干活,免得被自家主人发现它开荤了。
只是它殊不知,余列养着它,本来就是指望让它来除虫的。
但怎料这公鸡过于勤勉,三亩药田中的虫害都不够它吃的。
余列便索性将翻土、除草、播种、浇水、施肥等一干活计,都交给了它做,免得它失去了鸡生的意义。
至于余列自己,他在公鸡走后,又掏出了一颗葫芦,葫芦中喷香,更是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后,余列连家伙事儿也懒得收,扔在地上等着大红帮忙处理,他摸着肚子,踱步走入了茅草屋中,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正事儿。
只见余列爬到穷的连张床都没有的草席子上,摆开了五心朝天的姿势,进入打坐调息的状态中。
屋外的大红瞧见余列不见了,它轻爪轻脚的跑到帘子旁边,探头往里面看了眼,然后便立起脖子,挺胸站在门口,目光锐利的瞅视屋外,为余列护法起来。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三年前,有一次余列在修行时,中途有人来到田间,趁着大红不注意,自行掀开了帘子,惊扰到了屋中的余列。
其使得余列当场吐出了一口血,瞧模样差点走火入魔而亡。
自此之后,无须余列吩咐,每当余列修行时,大红便会矜矜业业的站在茅草屋跟前,面上呆若木鸡,实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注意。
此刻余列在屋中,他没有睁眼,但是也察觉到那笨鸡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一边炼气,余列一边口中喃喃:“今日若是运气好,彻底参透了此界的道统,本道以后就带着你吃香喝辣,让此界中人都叫你一声‘红爷’!”
嗡嗡,话声一落。
余列脑后的灵根,便勃然萌发,其相比于刚开始拜入五脏庙的三寸丁儿,已经是粗壮了许多,接近一尺长!
且灵根的模样,其果实沉甸甸、厚实,和田间精心照料的粟米一般无二,再没有半点从前的狗尾草痕迹。
缕缕盘踞在余列体内的真气,也是粗壮许多,拥有了接近十年的道行。
没错,距离余列拜入五脏庙时,目前他在长生界中的时间,已经是过去了十年。
在这十年间,他日夜打坐不辍,苦苦熬炼真气,终于是快要将当日那便宜师傅赐下的培植功法,修炼到第二层了,堪称是勤勉有佳。
只不过,余列所获得的此等成就,无甚卵用。
他老早就被当初的那“千机女道”,忘在了脑后。
其原因无他,整整十年过去,五脏庙中的弟子们都已经新来了三批,余列这个外门弟子早就成沦为了不成器的老油条。
而当初那女道对他的要求,是让他三年内修至培植功的第三层,才能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