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篱口中说的“曾经”,她压根儿没有印象。
——除了厌恶神女身份,以及那张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满是憎恨的容颜。
见言知乔陷入沉思,朔篱指尖点了点棋盘边缘。
言知乔被发出的声音拉回思绪,看了他一眼,又捏起一颗黑子放下。
“你怎么知晓我入梦了,难不成你还能偷窥?”
“这自然不能,我也是在前夜知晓的,你在回城途中突然失去意识,从高空坠落。”
朔篱落下白子,看向言知乔的眼神里多了些求夸奖的意味。
“若非我及时将你接住,你就算不会被摔死,也会摔成重伤。”
言知乔眉心轻拧,难怪她昨日早晨醒来啥事没有,原来是他出手帮忙。
不过言知乔才不会感激朔篱。
她忽略掉他眼里的期待,淡定的继续落子。
身上披着温暖的狐裘,下棋又转移了注意力,言知乔没再感觉特别寒冷。
但下棋时她得把手伸出来。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右手已经冷的快没知觉了。
言知乔将手放到嘴边哈气,视线则落在一旁不知何时结了冰的茶杯上。
“给我一壶热茶。”
这个小要求,朔篱还是能满足的。
很快,言知乔单手拿着温暖的茶杯,慢吞吞的抿了一口茶水。
茶水温度较高,有些烫嘴,于是她就只拿在手里,通过杯壁为掌心汲取温度。
一会儿功夫,棋盘上已经落了不少棋子。
黑子看起来落得随意,而白子却带着一种不顾输赢,只死死纠缠黑子的架势。
——跟朔篱这个人简直不要太像。
见言知乔久久未再说话,朔篱反倒有些不习惯。
“我以为你还有别的问题想问我。”
言知乔知道,她最在意的问题朔篱是断然不会轻易解答的。
别的疑惑,她又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实在没什么好问的。
不过见朔篱主动,她还是顺从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要选择晟王?”
“诸国之中,晟国的国力并不弱,但在所有君主都想着开疆拓土时,只有晟王偏安一隅,还主张所谓的和平。”
朔篱语气轻飘飘的,却给人一种晟王主张和平是原罪的错觉。
“他不愿主动出手,自然只能处于被动位置。”
打仗这种事,言知乔没有经验,国与国之间的是非对错,也不是随意能掰扯清楚的。
但她认一个理。
不想挨打,就得让自己变强大,就得去反抗。
如果技不如人,那就只能认命。
不过在这些年的战争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赢家。
晟国也不是。
如今的“荣耀”,不过是一种华丽的表象,虚筑的高塔。
只要将魂灵珠拿走,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至于还拥有百万大军的桑南国…
言知乔的目光落在对面的朔篱脸上。
也不过是棋子罢了。
颠覆人界…
言知乔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黑子,将其放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鲜血,杀戮…
说句心里话,她其实还挺期待的。
“乔乔,那是顾清衍的家乡。”
许是言知乔的反应太过平淡,朔篱加重了语气。
“你跟那群人关系好像很亲密,难道就不想帮忙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