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绍恼羞成怒的拂袖离开了,脸黑如锅底。
“妾身错了,求夫人饶命。”
看着简绍离开,诗婉婉终于意识到,今儿个是没人能帮到她了,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柳烟柔冷眼看着,一直到寻巧打够了耳光,这才道:
“诗姨娘冒犯主母,就在这罚跪吧。”
话说完,转身就走。
香兰冷笑一声,安排人盯着后,也跟着离开。
柳烟柔忽然的变化,让整个侯府都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猜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汤氏则是被柳烟柔气的一天没能起来床。
却还惦记着那个镯子,吩咐昕月送来了听雪苑。
“夫人知道少夫人是在气头上,并未怪罪。
夫人说,那天的事情着实委屈了少夫人,这是夫人特意给少夫人压惊的,是侯府的传家宝,一直以来都只传侯府当家主母。”
传家宝?
柳烟柔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昕月手中捧着的匣子上,眸子就眯了起来。
上辈子,简绍说服她当云北霄情人后,汤氏就送给了她一个镯子,也说是传家宝。
汤氏将那镯子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从工艺到作用,齐齐夸了个遍。
更说那镯子历来只传侯府当家主母,原本是打算等她生下侯府嫡子后再传给她的,不过为了感谢她对侯府的付出和牺牲,特意早早传给她,希望她不辜负她的期望。
那会儿,她对侯府心存愧疚,对于汤氏送她那个镯子格外的感激。
自那以后,她对侯府更加兢兢业业,对汤氏这个婆母也更加毕恭毕敬。
可是在云北霄死后,她被拴在侯府后院的第一天,汤氏就让人来要走了那个镯子。
那时她才知道,那哪里是什么传家宝,根本就是侯府通过她拿捏云北霄的重要道具。
当时,就是眼前的昕月,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镯子的暗扣,倒出了里面的香料。
“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是异国得来噬魂香,长久佩戴,身上就会散发出异香,可以让和你一起的男人为你痴狂。
只是可惜了,云北霄一个死太监,就是日日闻着这香,也没有男人的能力。
不过也没关系,他虽然享受不到你的滋味,却也能体会到这噬魂香的其他魅力,神魂颠倒,心神不稳,记忆力倒退……”
后来,在漫长的后悔中,她沉浸在自己害死了督公的自责中,根本没想起过这一茬。
此刻,听到昕月的那声传家宝,尘封的记忆才得以苏醒。
柳烟柔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眶一点点变的猩红。
“我知道了,东西放下。寻巧,送她离开。”
昕月原本还想夸一夸这镯子,说一说夫人对她的看重,再亲眼看着她将这镯子戴上的。
却不想,柳烟柔直接就要她离开。
着急说道:“少夫人,这镯子真的是夫人的一片心意,还望少夫人莫要辜负才是。”
柳烟柔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放心,我定不辜负夫人的一片心意。”
昕月只觉柳烟柔这话音有些不对劲,可想到这镯子的精巧之处,寻常人根本看不出其中关窍,便放下心来,告退离开了。
昕月一走,柳烟柔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上辈子,云北霄身体一直不好,她一直以为是在老夫人寿宴当晚,云北霄将唯一的解药给了她,伤了根本导致的。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这镯子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一切都是她!
是她的错!
是她一步步将督公推入了深渊。
他的身体,他最后频繁出错导致被抓五马分尸的元凶,都是她!
她将自己埋在被窝里,哭了个昏天暗地,将自己眼睛都哭肿了,这才狠狠抹了把眼泪,唤道:
“香兰,替我梳妆。”
上辈子的债,这辈子来还!
不管是她欠督公的,还是永昌侯府欠她的,一样样的,都得慢慢还!
没有听到香兰的回应,柳烟柔疑惑的看去,就见云北霄又坐在自己床边。
“督公?”
“谁欺负你了?”
云北霄眉头紧蹙,声音仿佛裹着万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