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垚的出生似乎让整个应天府都弥漫着喜庆的氛围,这一点倒是没有太多的夸张。
因为皇帝大喜,应天府上下官员也忙着报喜,也难得的安排了一些喜庆的庆祝。
再加上皇室出面接济一些孤老,或者是施粥、赏布匹等等,还是有些百姓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朱文垚这才刚刚出生,就已经让很多人见识到了皇帝的喜爱和偏心。但是这一幕好像也不值得奇怪,皇帝一向都是喜欢嫡长,偏心的没边。
朱允熥这个时候也是无比开心的,不只是因为初为人父,也是因为他这个皇储的位置在有了朱文垣之后更加的稳固了。
皇室的血脉传承一直都是无比重要的大事,此前徐妙锦有了身孕的时候就让人安心了不少。而现在添了一个儿子,自然更加意味着朱允熥无懈可击了。
老朱欢欢喜喜的,关心问道,“咱重孙如何了?”
“好着呢,能吃能睡。”朱允熥也乐和和的回答说道,“祖父,不是孙儿多嘴啊。文垚这才出生几天,您老人家眼里就只有重孙了。我这么大个孙儿整天在跟前,也不问问。”
老朱则直白说道,“你都这么大个了,还要咱处处护着?咱现在只要重孙,孙儿看不看就那么回事了。”
这极有可能是老朱的心里话,虽然是夸张了点。不过在老朱的眼里,重孙现在就是命根子。
“宁妃娘娘现在就守在东宫呢,我想要和妙锦多说说话,她老人家都不准。”朱允熥忍不住吐槽说道,“说妙锦要歇着,不能惊扰。”
老朱就无比认可的说道,“咱孙媳立了大功,是该好好歇歇,你就不要去叨扰!”
这也让朱允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过想想看的话,老朱和郭宁妃现在的一些观点和做法,也是符合这个年代的认知。
家里有些条件的,在产妇生完小孩后肯定是需要静养,是需要坐月子好好的条理一番才行。
至于想要见到小孩,那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了。起码要十天半个月之后,才有可能进入产房见到孩子。
老朱和朱允熥实际上一个待遇,就算是他们再着急、再期待,这个时候也只能是乖乖的等着,这事情是任谁都挑不出毛病的。
在老朱和朱允熥闲聊着的时候,齐王朱榑忧心忡忡的回到了皇城,首先就是先去奉先殿祭拜。
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因为此前提议回师惹得皇帝、太孙不高兴,而是手底下的人做事情不周密,被查实了一些事情。
祭拜结束之后,朱榑问道,“本王现在要去何处?”
一个小太监回答说道,“齐王殿下,陛下令殿下去往武英殿。”
朱榑也是心里苦啊,他现在连一般的藩王待遇都没了。在奉先殿祭拜结束,就算皇帝不过来,太孙也应该露面的。
可是现在呢,直接将他召去武英殿。这省去的一步就是家人礼,如果是以前可能还不是特别的在意,但是现在就不得不多想了。
实际上自从知道为何被召之后,朱榑一直都是在想着对策,想着如何狡辩、推卸责任等等。
在封地的时候他可以横行无忌,觉得天高皇帝远没有人可以管的到他。但是到了应天府之后,那自然也就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了。
到了武英殿,朱榑立刻跪拜行礼。“儿臣朱榑,叩见父皇。”
老朱抬头看了一眼朱榑,随口说道,“你就跪着好了,无君无父的东西,也该好好的反省一下。”
朱榑连忙磕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父皇明鉴,儿臣实属被人蒙蔽。儿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肆意妄为!”
“你比你二哥、三哥几个还胆大!”老朱心平气和的说道,“他们就是再不法,也只是敢在王府里胡来,不敢做危害社稷之事。你是咱儿子,带头勾连商贾、侵害边关士卒,还真的是朕的好儿子!”
朱榑更是连连磕头,“父皇明鉴,儿臣冤枉!”
朱允熥拿出卷宗递给朱榑,“七叔,你自己好好看看。若是还说冤枉,我即刻去查办那些庸官、还七叔清白。若是七叔看了之后不觉得冤枉,我就只能请皇祖父以朝廷律法、宗室之法对待七叔了。”
这一下朱榑瞬间不知所措了,他很想狡辩、很想推卸责任。可是这个时候嘴硬,很有可能将事情闹大。
朱允熥就说道,“你手下指挥使,府里管事,我都拿了。那些商贾、盐商等,我也让人一并拿了。若是七叔还不服,我可将他们带来当面说清楚。”
朱榑就更加尴尬了,他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他自然也心里清楚了。真要是较真,他肯定不敢。
朱允熥则继续说道,“辽东本就是苦寒,粮食不足、食盐不足,朝廷设开中法本就是为了偏远边塞之保障。七叔这么做,岂不是自毁长城!可是前些年削减了宗室供用,七叔心存怨念?”
朱榑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朱允熥的那些话有些道理。以前供用多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削减了不少,就觉得不够用了。
至于自己的供用是百姓不敢想的,朱榑可不管那些。他是朝廷的亲王,自然也就要用最好的、过最为奢华的生活了。
老朱冷哼一声,说道,“你若是敢辩解,朕即刻收拾你!也就是朕现在心情好,你即刻回凤阳种田。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再说回藩之事!”
朱榑脸色惨白,已经摇摇欲坠了,“父皇,可是要废了儿臣!”
老朱狠下心来说道,“废不废,全看你自己,其他人帮不了你!齐王府的时候让世子先照看,朕也懒得说你了。”
朱榑哀求着,期盼老朱回心转意,但是老朱看起来没有任何打算改变心意的样子。
面对朱榑求助的目光,朱允熥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对于自家七叔的处置,他甚至是比老朱更为坚决。
朱榑是真的慌了,以前肆意妄为的底气就是因为他是皇子,以及知道老朱的性格。但是现在呢,他实际上和被废也差不多。
但是要说起来也有操作的余地,就像此前的秦王朱樉、周王朱橚,以及靖江王朱守谦,都是犯了事之后回老家种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