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甄远道当时所说的:“臣以为,钱名世一案应当就此而止。”
“不仅如此,更是不能再追究诗书之罪。”
“若再追究下去,将会人人自危,无人再直抒谏言,更无人再下笔成书。”
“往后,恐怕朝堂之上将刮起阿谀奉承之气,刚正不阿之臣怕是难寻。”
这些话差不多全是出自《荀子·解蔽》:周而成,泄而败,明君无之有也。宣而成,隐而败,暗君无之有也。故君人者周则谗言至矣,直言反矣,小人迩而君子远矣。
这些话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堵塞言路,明君不会做这种事。开通言路,昏君也不会做这种事。若明君堵塞言路,那么身边将会全是小人,而君子则会远离。
是不是和上面甄远道所说基本上一模一样,也难怪皇帝在听完甄远道长篇大论后,只问了一句:“你认为朕在堵塞言路?”
这可是在说一件十分严重的事,皇帝就差直接问:“你以为朕是昏君?”
在这种情况下,甄远道居然还梗着脖子回:“臣身为言官,若不能直抒谏言,便是辜负圣恩了。”
甄远道这话说的很明白,是,你就是个昏君,我都不能畅所欲言了。
这话说完,都不等皇帝开口,瓜尔佳鄂敏还有张廷玉相继站出来,要求对甄远道重罚。
在张廷玉这种良臣看来,甄远道如此大不敬与忤逆,如何论罪都不冤枉,更何况是对甄远道不满的瓜尔佳鄂敏了。
甄远道简直是在自掘坟墓,若是按律例全族尽诛都可,皇帝还轻罚,只是判了流放。
盛紘抹抹额头上的汗,心中暗自庆幸,来的时间还算早,一切都还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