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力大手一挥:“让你当官你就当,再在这里唧唧歪歪,那就把你的军功给撸了!”
何书桥灰头土脸地出来,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刚当官就被将军骂了,全都过来安慰他,一名文吏走过来,看到何书桥,仔仔细细地打量他,把何书桥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长官,你看我干啥?”何书桥问道。
文吏笑着说道:“我要给你画像,咱们打了胜战,肯定要往京城投稿啊,如果咱们投的稿子被选上,说不定还能编进连环画呢。”
文吏没有告诉他的是,即使编不进连环画,也能上报纸,这么大的胜仗,晨报妥妥的。
何书桥却已经傻了。
他的嘴巴直到文吏走远了还没有合上,还是小伙伴帮他合上的。
“我没有听错吧,刚才他说我能上连环画?”
“没听错,我们全都听到了,你能上连环画。”
何书桥:“快打我一拳,我是不是在做梦?”
咸阳大捷的消息,连同武东明的死讯一起送到了京城。
何苒望着桌上的烛火怔怔出神。
她没有想到,武东明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名武将,没有死在战场,也没有死于伤病,而是在百姓面前以死谢罪。
烛火跳跃,四周静寂,何苒轻声说道:“你想让我放过你的儿子,尤其是武骥,是不是?
你不是对百姓以死谢罪,而是对我。”
何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武驹本质不坏,但性格冲动,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人利用,只要他不与我为敌,我必不会为难于他。
至于武骥我留他全尸。
武氏一族,不会因武骥而受牵连。”
何苒对武骥的印象其实远比武驹要好,武驹像个愣头青,一看就是欠缺社会拷打。
而武骥则与武驹完全相反,他给何苒的印象是平平淡淡,老成持重。
对于武骥后来的所作所为,何苒并不感到吃惊。
在现代时,爷爷有两位老战友,也曾光风霁月受人尊敬,可是后来,在财权色面前,他们还是倒下了,最后锒铛入狱,一世英明尽毁。
经历过战争洗礼,受过多年考验的老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武骥这种从小顺风顺水的青年人呢。
何苒决定了,将来她若是有孩子,无论男女,一定不能像武东明这样养孩子,可是要怎么养,何苒并不知道,她甚至没有概念。
她和哥哥小时候,都是被放养的,那时爷爷还没有退居二线,父母都要忙自己的事业,有时候甚至几天不回家,就这样,她和哥哥也没有长歪。
想到哥哥,哥哥就到了。
宗祺来了京城。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此番他是护送韩夫人一家四口一起来的。
其实当日何苒回京时,本想让韩家人一起同行,可那时韩家大嫂临盆在即,便暂时留在了金陵。
宗祺忙完自己的事,韩家大嫂也出了月子,这才护送她们一起来了京城。
何苒还没回京城时,就让陆畅寻到一处不错的宅子。
宗祺到京之后,便将韩家人安置进去,宅子重新修缮过,小桥流水,假山亭榭,布置得优美清雅,宗祺和韩家人都很满意。
在宗祺没来京城之前,何苒便去见过劳光怀,她请劳光怀把宗祺认做外孙。
宗祺的生母是一个自幼寄人篱下的孤女,且早已去世。
而劳光怀的女儿也去世多年。
劳光怀虽然不知道何苒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他没有反对,当即便应允下来,劳氏一族的本家没在京城,劳光怀还特意写信给族中,让他们将宗祺生母的名字记在族谱上。
虽是养女,但是能记在族谱上,那意义便是不同的,和亲生女儿也差不多了。
因此,宗祺来到京城之后,何苒便让他到劳府认亲。
这些日子,劳光怀也在侧面打听了宗祺这个人。
劳光怀掌管户部,想要打听一个商户轻而易举。
这一打听,劳光怀这才知道,原来宗祺并非普通的商户子弟,他不但是徽州宗家的家主,而且还是漕帮的现任帮主。
劳光怀忍不住对上官夫人说道:“我这白捡的大外孙,还是个金疙瘩呢。”
他就说嘛,何苒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给自己找个大表哥,你看看,要钱有钱,要船有船,哪怕何苒没在中间牵线,劳光怀也想有这么一个孙子。
待到见到宗祺,劳光怀就更满意了。
眼前的青年,气宇轩昂,贵气天成,不见半分伧俗与粗鄙,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若是有人说他是商人,还是江湖人,劳光怀打死都不会相信。
不仅劳光怀满意,上官夫人也很满意。
劳家这一代人丁单薄,哪怕现在孙子成亲了,家里也是冷冷清清。
好不容易找到何苒这个外孙女,却又不在身边,一走就是一两年,上官夫人常常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外孙女出去打仗,回来时就见不到她了。
现在从天而降一个大外孙,上官夫人心里是高兴的。
她比劳光怀心思更加细腻,她能够看得出来,何苒看向宗祺的目光与别人不一样。
若说她对宗祺有男女之情,那也不可能,如果那样,也就没必要让宗祺来劳家认亲了。
以何苒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可以给宗祺弄一个更体面的出身。
可若是何苒与宗祺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上官夫人就更想不通了。
还能有什么人,可以让何苒这般劳心劳肺,连出身都要给他安排呢。
上官夫人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反正现在是她白得了一个大孙子,得好处的是劳家。
过了几日,估摸着韩家人已经休息好了,何苒便带着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韩夫人是宗祺的义母,韩家对宗祺有救命之恩,何苒对她非常尊敬。
现在她与宗祺的关系,已经是表兄妹的关系了,哪怕她亲自去韩家拜访,也不会令人诧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