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拉锯一般地拉扯,把那人脚上的靴子都拽掉了一只。
水琴又气又恼,但还是强忍着性子走下去劝解。
“不好意思啊,这位客人,我们酒楼确实歇业呢,还是改日再来吧。”
“看吧,我就这么说的吧,这可是我们酒楼的当家人水琴姑娘。”
“客人如果实在想喝酒,对面的顺丰酒楼也很不错呢。”
水琴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子,说道:“客人不嫌弃,这里还有些银子,足够客人喝上几杯薄酒,算是水琴给客人赔罪。”
只要能打发了这个醉鬼,一点银子算什么。
“爷才不稀罕什么银子,爷有的是银子,爷今天非要在这里喝酒。”
见状,水琴也不多说了,吩咐下人把人赶紧打发了,自己却要转身上去。
“我这里送给你一个天大的赏赐你可要?”
突然,他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赏赐,水琴也不稀罕!
“事关九殿下的生死呢?”
他喊了这么一句。
水琴一怔,不由得停了下来。
“我这里可有一个大秘密,你要听不听?”
终于,水琴慢慢转身过来,摆手吩咐手下放开那人。
两盏灯笼下,水琴细细打量眼前这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看起来倒有些斯文,不像是那种一般的乡下醉鬼。
“客人请进!”
水琴微微施了一礼。
九殿下的事情就是小姐的事情。不管真假,先听听再说。
那人得意地笑了,捡起地上的靴子重新穿了,跟在水琴身后上楼。
上的楼来,水琴命人准备一坛神仙醉,又整了一桌菜肴。
“客人说有关于九殿下的秘密?”
那人神秘兮兮的。
“姑娘听说九殿下因为什么被下狱的嘛?”
这个水琴当然知道,薛绾曾对她说过。
“听说是因为一封信,蛮国三王子的信,引起了皇帝猜忌。”
那人大笑。
“姑娘说得不错,那封信是鄙人写的。”
水琴怔住了,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醉话。
信是他写的?这怎么可能呢?
脑子急转。好一会儿,水琴才稳定心神,笑了笑。
“客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呢?”
那人闻到了神仙醉的香味,早已馋涎的不行,忙忙地喝了碗。
酒意上来,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真的是大萧国人,名叫陈静书,家里也是书香门第。
他自认为过目不忘,才高八斗,也算博学的人,只是从十五岁乡试,考了二十年,竟连个普通秀才都没中。
他一怒之下去了北疆,在一次围城中,他被蛮国蛮王抓走,对他的学问很是欣赏,这就留在了军中做参军幕僚。
“先生说蛮军写给九殿下的信出自你手?”
突然,水琴的心莫名地跳的很快。
陈静书得意的笑。
“不仅仅信出自我手,就是这个主意也是我出的,只是我再也没想到,大萧国皇帝竟会糊涂如此!”
他扬天大笑,竟然笑出了眼泪。
天要亡大萧了!
“这么说水琴还是有些不信,先生可曾记得信的内容?”
“怎么不记得,我可以一字不差地写出来,连涂画的地方都不会错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在炫耀,也或者是好久没有这么开怀畅饮,直抒胸臆了,陈静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水琴忙亲自准备了纸笔,殷勤地说道:“那先生可敢试一下?”
陈静书毫不犹豫,提笔就写,龙飞凤舞,即刻就写出了一封信。
“陈先生,水琴今天身体不适,不能陪先生了,不过‘天水仙哥’可以过来侍奉先生。”
天水仙哥名噪一时,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见了天水仙哥的样貌,那陈静书早把水琴扔一边了。
水琴找机会将那封信拿走,飞一般地去了薛相府邸。
虽然这封信真假还难以确定,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况且从他嘴里说的蛮军的事情,听来绝不是虚妄之词。
此时天黑,相府大门已经关闭。
水琴也顾不得许多,敲门只说要见薛相,有要紧事禀告。
一开始,侍卫并没有把她当回事,可是她却说关于公主生死,必须马上见到薛相。
听她说得严重,侍卫也就不敢再怠慢,忙忙地去通报薛相。
这个时候,薛朝印哪里能睡得着。而金樽园的水琴姑娘拜访,还说有要事要见,薛朝印沉吟了一下,吩咐将她带进来。
水琴是阿绾手下的人,这一点他很清楚。
眼下这个非常时刻,她夤夜来访,想必是十分紧急的事情。
不一会儿,水琴忙忙地进来了,也顾不上行礼,只把手中一封信放在他面前。
“薛相看这封信可是蛮人写给九殿下的?”
她急急地问了一句。
就是别人没看过那封信,想必薛相是一定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