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见到父亲,热泪盈眶,忙上前行礼。
柳节度使微微颔首,扫了一眼凌云淮,说实话,他女儿,低嫁了。
凌云淮尊敬的行礼,满目敬仰。
柳节度使越过他,先进宫觐见。
他戍守边疆多年,每五年进京一次,这次刚好又时隔五年。
边疆大吏天路路远,在那北地权势滔天,如同土皇帝一般,每五年进京一次,既是以表忠心,亦是维护朝中关系。
边疆大吏和朝廷的关系,一向微妙。
是以,宫中设宴,极为盛大。
薛祈年已经离京赶往边疆了,薛祁言这几日阴晴不定,自打知道凌云淮即将大婚,整个大理寺都因为大人脸色阴沉而人人自危。
薛府——书房
“二少爷,相爷到了。”小厮轻轻敲了敲门,打开。
薛祁言从书案后绕着迎过来,“父亲。”
薛相爷面色一向威严,哪怕是对着亲生儿子,也鲜少露出温和之色,他坐在太师椅上,淡淡道:“陛下特意为柳节度使在宫中设宴,三日后凌府大婚,定是风光,你切忌,不可意气用事。”
薛祁言眸底闪过一丝阴郁,面上恩了声。
薛相爷知道他在为阿绾抱不平,他目光深邃,意味不明的来了句:“柳家看似风光,实则暗潮汹涌,你什么都不需做。”
越是这节骨眼,就越是不能牵扯其中,他久居朝堂之上,天子心思多少也能洞察。
柳家殊荣未必就真的是荣光,暗藏杀机,柳节度使未必不知。
薛祁言闻言,挑了挑眉,父亲话中深意,他瞬间明了,于是连日来的阴沉,便散去了许多。
可父亲说完后却坐着没走,他给续上茶水后,很懂事的道:“阿绾最近比我还要忙碌,折腾着母亲留下来的嫁妆铺子,父亲,您还别说,阿绾给我看了扬州的账簿,盈利良多,妹妹经商有道啊。”
薛府清廉,出了妹妹这么一个会做生意的,便很纳罕。
薛相摸摸胡须,神色宽和了很多。
薛祁言见他脸色便知父亲是极其关心阿绾的,父亲一向对他们三个儿子严厉有加,可对妹妹,却极其宽容,不论阿绾做出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优秀的。
他浅浅笑了笑。
而此时薛绾正在白玉楼不远处的茶水小摊上坐着,阿喜坐在旁边替她打着扇子,见小姐虽热出细汗,却极为认真的在自己的本子上书写着。
就在这时,街巷里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打死你个毒妇,我就知道你天生下贱胚,离不了男人!”
鞭子抽打在妇人身上,她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百姓围观,那男子毫不在意成了笑话,他浑身酒味,嘴里话语肮脏不堪,句句辱人。
而那女子戴着帷帽,踉跄躲着那男子手中的长鞭。
许是周围人看的多了,那男人变本加厉,竟似逞凶似的,抽打的女子在地上翻滚躲避,极其狼狈。
“小姐……”阿喜看着这一幕都看呆了,她从未见过这等情景。
薛绾神色淡淡,她本不欲多管闲事,可那女子竟撞到了她的茶桌,茶水洒落,阿喜连忙护着薛绾。
女子帷帽露出一角,她眼神不甘、愤怒、绝望,望向薛绾之时,竟似带着哀求。
薛绾眸色微深。
“求您,帮帮我。”那女子咬着牙看向她。
阿喜怕她误伤小姐,护在薛绾身前,也就在刹那间,那男子挥鞭而至。
若鞭子落下,恐怕小姐都要被波及。
阿喜闭上了眼,欲替小姐挡下。
薛绾却推开阿喜,起身,徒手接住了那鞭子,鞭子在空中僵滞,那男子咒骂:“给老子放开,休要多管闲事,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抽!”
薛绾扯唇,她微微使劲,握着鞭子那头的男子脸色瞬间一变,薛绾面不改色的拽着鞭子收力,旋即又一松,那男子竟措不及防之下,被摔了出去。
众人无不看的大声喝了一声:“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