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祈年和薛祁言皆齐齐跪在地上,薛相爷面无表情的端坐着。
“父亲……是儿子错了,不该擅自提前归京。”薛祈年认错。
他是都尉,没有圣上旨意,不得归京。
可他在边疆得知凌云淮竟带着边疆大吏的女儿回上京,便知阿绾要受委屈了,这才快马加鞭赶回来。
薛祁言也头皮发麻,却还得小声提及:“父亲,阿绾既已受了刑罚,休夫后我们是否可以接她回家?”
父亲虽严肃,可相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相爷最是疼爱的是唯一的女儿薛绾。
妹妹吃了这么多的苦,父亲总该让她回来了吧。
薛相爷抿唇未语,目光凌厉,最终只道:“去宫里请罪,生死由命。”
薛祈年立刻道:“是!”
薛祈年进宫面圣时,皇帝正看着递进宫里的那封休夫文书,他头也不抬,任由薛祈年跪了一炷香才漫不经心的道:“薛都尉,你好大的胆子呢。”
薛祈年立刻认罪:“臣有罪,求陛下降罪。”
皇帝慢悠悠合上休夫文书,看着他的臣子道:“朕倒是好奇,你与那霍氏女子……”
薛祈年心里一紧,陛下开口问了,若不说,日后陛下知道便是欺君……
“怎么?不好说?”皇帝摸了摸胡子,目光微妙。
“回陛下,臣……”薛祈年狠狠心道:“回陛下,不知您可还记得臣有一妹妹……”
“哦?你说阿绾?”皇后的亲外甥女,他自然记得,只是薛家这小千金几年前就送往南方养身子……
薛绾,霍绾?皇帝挑挑眉,原是如此,怪不得他当时瞧霍绾那一眼便觉得像皇后。
皇帝顿时轻笑了声,薛家的孩子还真是……
“见过你父亲了?”
“是,臣见过父亲就立刻进宫请罪了。”
老狐狸,这是来请罪吗?这分明是让薛祈年来把来龙去脉上承天子,否则霍绾隐姓埋名闹出这么多事,若日后他再知晓薛绾真实身份,怕天子盛怒。
皇帝眼下得知,便算不得怒,毕竟薛家已全部上承天子。
他扫着薛祈年那刚毅的模样,护妹心切,情有可原,但该罚的还是得罚,他冷了冷声道:“你既然来领罪,那就杖责五十吧。”
杖责五十,对一个将士来说,不轻不重,薛祈年立刻谢恩,下去领罚了。
皇帝又瞅了瞅那文书,丢给戚公公:“就由薛都尉领罚后亲自去凌家宣旨吧。”
“是陛下!”戚公公连忙双手捧着文书走了出去,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惊涛骇浪。
那干出新吏法的奇女子竟然是薛家千金!啧啧!只是这秘密,出了御书房就得忘得干干净净。
“薛都尉,圣上让奴才把霍姑娘的休夫文书送来了,命您前去凌家宣旨。”戚公公笑眯眯的看着刚受完杖责的薛都尉。
五十杖责,薛都尉也不过是脸色白了白,走路微微瘸了点,他接过休夫文书,瞬间就明白这是圣上给薛家的恩典。
他翻身上马,经过薛府门前,快马扬鞭冲向凌家。
早得了信的萧玄彻正懒洋洋卧在凉亭里吃葡萄,闻言起身闲适道:“叫上霍小姐,带她去看看她自己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