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谢敬丰,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太能折腾了。”
随即又狐疑起来,“既然你都那般折辱他,为何他还会舍命救你?”
谢敬丰都把人丢井里了,这要换做谁都是个睚眦必报的心思,可这种气谢文文不禁受了还能冰释前嫌,且在报春堂不顾一切的相救于他,真是他胸怀大义么还是在盘算什么?知晓他在北境的身份所以才去救他?可那火是别人放的,是要置谢敬丰于死地,一个人怎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搏前途?若是行将踏错可就功败垂成了。
谢敬丰没有谢敬捷想的那般多,他只知道谢文文对他的好,反正谢文文在他心底是不一样的存在。
“我怎么知道?不过他人是真的好,可能也就像他所说,他乐于助人吧。”
这个理由听着可并不像是个中听的理由,可骗骗谢敬丰这样的纯善的少年也就足够了。
谢敬捷但笑不语,也不继续当着他的面去猜忌那叫谢文文的目的了,毕竟,看谢敬丰的样子是真心拿他当朋友,而自己一再叵测他,少不得会惹他不痛快,这小子就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性格,要是自己真惹他气了,保不齐会再跑出去,如今宁州这么乱,可容不得他再乱跑了,得把人看住才行。
他看着什么喜怒嗔怨都写在脸上的幼弟,眼里盛满了温柔。“如今可不能胡闹了,好好跟着我。”
谢敬丰连连点头,但看到了那些士兵们正在清理的尸体,眼神一凛,跟告状似的。
“兄长,我告诉你!那个王令嗣,你得尽快传信回去不能让蓁蓁嫁给他。”
谢氏跟王家的婚事,终归欠妥,他早就有意拖延婚期,如今王氏已经是瓮中之鳖,这婚事自然要作废的。
“我知道了。”
看着谢敬捷不以为意的态度,谢敬丰急了,扯着他的袖子嚷嚷。“哎呀,你知道什么呀知道,那王令嗣是个、是个、”是个什么,又半天都说不出来,反而自己红了脸和脖子,最后想到蓁蓁,那可怜纯洁的妹妹,谢敬丰一咬牙就说了出来。
“他是个那样的人,他,他跟男人玩!你不知道,我都看见了!他骗婚啊他。”
他本意是描述的好听一点,毕竟他的嘴里也没有什么腌臜的用词,可他吞吐了几番都没有合适的用词来形容,最终只得说的直白又不难听,
闻言,谢敬捷脸色一沉,对于王令嗣是不可婚配的对象他早就清楚,可没想到居然还如此下作!隐瞒自己的性取向,骗到了谢氏的头上。
谢敬丰的话他不会不信,况且他来宁州这么些日子,他知晓他的弟弟表面虽然不务正业,可却是个从来都知轻重之人,这样的话并非是他的胡言乱语,怕是已经十拿九稳。而对于王家的婚事他虽然不解,认为王家配不上蓁蓁,可却并不会从中作梗,对于蓁蓁的婚事他也极为慎重,他这次前来,怕也是为了蓁蓁而来,却叫他发现了王令嗣私德有亏。如若不然,王家若是没有参与北境内部的谋乱,他们岂不是不知王令嗣的性取向,从而还将之配为蓁蓁的夫婿,届时,就是害了蓁蓁的一生。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骗到了他头上来,他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天下人的注目中,可家人是他的底线,谢敬捷纵然如何的宽容都无法原谅这样的事情。
那王家父子当真是可恶,居然瞒着他们,舔着脸的还敢求娶郡主!这样私德败坏之人怎可堪为王府的女婿!
谢敬丰也气冲冲道:“哼,这样的人你可不要饶过他!”
虽然他不满意王令嗣,觉得这人看着就虚伪,可父母定下的婚事他也没有资格说个不字,但要不是谢文文让他亲眼目睹了王令嗣那小人居然是那种人,他还真就被他骗过去了,如今想想就觉得恶心!
骗婚,敢骗蓁蓁!真是岂有此理!而且那姓王的那么讨厌居然还敢喜欢谢文文!也不照照镜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两兄弟抱着胳膊各怀心事,但无不是因为王家而心烦意乱。
百里长洲见路已经清理出来,上来就搂住了谢敬丰的脖子,跟人哥两好道:“哎哟,我的小公子,别恼了,咱们就是为了他家来的,您放心,保准不叫他如意了去。”
谢敬丰对于百里长洲不怎么感兴趣,这人每次一出现,他的兄长就会有事离开,不管他在做什么,之前兄长每次都说好的要带自己骑马射箭,玩儿的,可就是因为他,他的兄长屡屡失约,他讨厌死他了,这人还居然不懂眼色的敢上来抱他的脖子,真是自讨没趣。所以他故意恶心他,“你别碰我,一身子的臭味。”
百里长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腋下,并没有闻出什么不可告人的味道来。
他皱紧了眉头,虽然说行军打仗的人身上有点味道是不可避免的,可如今四边无战事,他当初滚在沙场里也受够了自己一身不可描述的味道,如今更是对自己的自身清洁很上心,做的面面俱到,每晚都要沐个浴,从头洗到脚的,不说香喷喷的但也不至于说臭吧,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味道呢,看着谢敬丰那娇气的模样,他确信了不是自己身上有味道,而是这小子故意作弄他呢。
他气呼呼的一巴掌轻轻地扇在了他的后脑勺,不痛不痒的,可还是惹来了谢敬丰的怒目而视。
这小子,怎么跟小野猫儿似的,一喷就炸毛呢?
而这厢,退出谢敬捷他们的视线范围后,谢文文跟着白行云打道回府,方才虽然谢敬捷带领军队来的及时,可交战已久,两人也已经是身心俱疲,坐在马上都无力再快马加鞭,只是慢悠悠的赶着马前进,身下的马儿约莫也是累了,时不时的还停下来啃两口草。
走了一段路,原本一直没吭声的谢谢文文突然出声,说:“谢敬捷来了,宁州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
少年沉默了一路,这会儿才突然出声。
白行云去看他,少年似乎有心事,脸上的神情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