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的话,别说他当不成正君,他还能不能有尊严地活着都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否则到时候黑化的婉婉一定会把自己关到地下室里。
“陛下,我是武将。”方未寒为难说道,“我一向仰慕霍去病,更欣赏他的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又提这件事!方棠恼怒地瞪着他,但转而又换上甜美的笑容:
“老师的意思是,只要打退了异族就会当我的正君吗?”方棠仰头问道。
“你说得对,但是……”
“好的,我会努力的!”方棠直接打断,笑意盈盈,“为了老师的承诺。”
她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方未寒还能说什么呢?但凡他露出一点否定的意思,那方棠定然又会拿这承诺说事。
他强颜欢笑着,内心却在思索该怎么弄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现在皇帝是他的学生,宰相是他的青梅,那修改一下周律,特意向其中添加一点条款,应当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吧?
方未寒觉得可行。
“你们两个都在呢?”
陶允姜风尘仆仆地自帐外挑帘走进,眸光下意识地打量眼前的两人,有些狐疑。
虽是姐弟,但这两人未免也靠得太近了些……难道现在姐弟的关系都这么好了吗?
似乎方棠还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她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小师傅不会看出来了些什么吧?
方未寒暗叫不好,但方棠却面不改色,依旧是端正周全的微笑,甚至还更进一步,挽住方未寒的胳膊。
“允姜,你来得正好,我和皇弟方才还提到你了呢。”
她大大方方的样子反倒是让陶允姜打消了怀疑。陶允姜转而又想到,之前方棠误会了方未寒,也许是方未寒千里救援长明的事情打动了她,生出些歉疚补偿心理呢?也说不定啊,对不对?
陶允姜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脑后的马尾一颤一颤。嗯,还是本姑娘聪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
“提到我什么了?”
陶允姜凑近一些,将娇躯靠在方未寒的另外半边身子上,桃花的香味混入海棠芳香。
方棠注意到了陶允姜的小动作,凤眸微微眯起,心中不服输的劲头涌现而出。
她不动声色地挺直纤腰,步履轻移,几乎要与方未寒紧贴而立。
“就是想问问允姜侦查的情况如何了?”方棠笑着问。
“散关南三十里,陈仓道外,王昱的十万大军正扎营于清水山上。”陶允姜不疑有他,将方才自己汇聚的情报尽数告知。
“军容散乱,外强中干。应该都是些临时招募的新兵,并无什么强悍战斗力。”
“这倒也正常,益州承平日久,铸剑为犁,那里的人许是早就忘了战争是什么样子。”方棠评价道,“上原王氏逆反朝廷,不得人心,军心涣散疲软也是必然。”
“你觉得呢,皇弟?”方棠轻咬着唇瓣,努力掩藏住喉间的一丝颤音。“你觉得它们应该软吗?”
“软。”
方未寒觉得她说的软应该和自己说的软不是一种东西。
“看似浩大,实则疲软不堪,不成全形,定会一冲就散。”陶允姜颇有自信地分析道。
小女皇的表情微微一滞,暗恨磨牙。
这……这一定是在变相地说她吧?!
“允姜……这么有自信?”方棠咬着牙问。
“哈哈哈,允姜她一直都是这样有自信。”方未寒急忙跳出来打圆场,“为将者就是要有自信,否则岂不是未战先怯?”
他急忙从两人的包夹中抽出胳膊,并拉住陶允姜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免得她再说些什么话刺激方棠。
“嗯,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陶允姜奇怪地看他一眼,似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捏自己。
“这次散关的问题不需要我们出动全部兵力,我有一个更好的策略。”
方棠与方未寒同时一愣。
原来陶允姜说的真的是正事吗?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有些惭愧。
“什么策略?允姜且说!”
方棠走到两人中间,一边挽住一个,笑容更亲切了几分。
“王昱本是偏师,不承担主要责任。外加他本人是文官出身,不懂军事,犯下了一个严重的低级错误。”
陶允姜指着雍州南部的汉中谷地。
“他将十万大军全部堆在陈仓道口,补给却要跨过百里运输,长此以往,只要我们守住散关,这些蜀地军队必定不战而退。”
“但现在我们要力求速胜,毕竟王伯光收拾了方迎后,下一步便会西进潼关。”方棠道。
“没错,所以我有一种更快的方式逼迫他们撤军。”
陶允姜的指尖从秦岭山脉中一一划过。
“蜀道分五条,除却陈仓大道之外,还有西侧的陇山道,以及东侧的褒斜道、傥骆道和子午道。”
“陇山道偏远,子午道荒僻,褒斜栈道被王昱烧毁,但傥骆道还在。”
她的指尖最终停留在地图上的某一线上。方未寒顺着看去,发现那里标有“傥谷”和“骆谷”的字样。
“傥骆道年久失修,路况较差,承受不了大部队的行进。”方棠有些担忧,“或许这也是王昱没有管控此路的一个主要原因。”
“我不带大部队。”陶允姜说,“我只带一万步军。”
(本章完)